贼军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
蔡军撤退时,还能稍稍维持阵列,草贼基本就是一哄而散了。
为争抢道路,互相践踏,溃不成军。
“不可走了盖洪、秦宗言!”陈玄烈纵马持槊,连续挑杀两名披甲贼军,情不自禁的望向东南面,安仁义的沙陀铁骑至今连个影儿都没有。
其实他当初跟着王重师从西北面上游渡河还快一些,估计是受不了王重师的傲气,才不愿跟在他后面。
骑兵不来,追杀的效率就大大降低。
王重师再猛,也就两百骑兵。
草贼与蔡军加起来有五万之众,就是五万头猪发起癫来,人也拦不住……
好在骁儿军、拔山都平日就在山地训练,吃饱了肚子,身体素质强硬,就靠两条腿追上了贼军。
“各军自行其是,上蔡城下合军!”陈玄烈干脆放开了追,不再管什么编制。
这五万人是黄巢送上来的第一口肉,意义重大,以后怕是很难有这种机会。
各军越发疯狂起来。
摧锋都、拔山都、骁儿军各自追杀,就连土团都亢奋无比,一个个嗷嗷叫的追着溃军。
陈玄烈定下的军制,功劳都可以换算成土地。
这些溃兵在他们眼中都是钱……
一直追杀到天黑,斥候忽然来报,“五郎,东面发现草贼骑兵!”
“草贼也有骑兵?”陈玄烈大感疑惑。
田九道:“尚让麾下有五千精骑,一直舍不得用。”
没说上几句,东南面马蹄声由远及近。
“这会不会是安仁义的沙陀骑兵?”陈玄烈疑惑道。
斥候道:“沙陀骑兵着黑,蔡贼着黄褐……”
陈玄烈举目望去,不仅骑兵是土黄色,连战马都都是土黄色,烟尘滚滚,来势极快。
安仁义这个时候应该从东北面或者北面赶来,不应该从正东方向来。
正东恰好是宛丘方向。
“迎敌。”陈玄烈平静道。
战马是好东西,这年月一匹战马随便去哪个藩镇,都能换六个青壮……
乱世之中,粮食值钱、牲畜值钱、布帛值钱,唯独人最不值钱。
黄巢在陈州开了碓舂寨,将活人碾磨成肉泥,熬成肉膏,以供军需……
亲卫当即转移到一处坡地上,居高临下摆出却月阵型,长枪架起,弓弩上弦。
“五郎,是我,莫要放箭!”骑兵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仅陈玄烈愣住了,就连亲兵全都呆若木鸡。
眨眼功夫,骑兵就靠了过来。
不是他们穿着土黄色盔甲,而是全身上下连人带马都是泥巴,被晒干了,认旗上也全是泥浆,根本看不出来……
“你这是刚从坑里面爬出来?”陈玄烈一阵郁闷。
田九、陈十二等人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唉,这小商河下游二十里,只有一座独木桥,军情紧急,我见水浅,干脆下令直接下水,没想到淤泥如此之深,险些没爬出来……”
安仁义抠下脸上的干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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