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4章 太好了是李相爷!只要相爷出马,一  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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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心领神会,郑重接过铜符:

“……谨遵相爷教诲。”

“维必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窗外竹影摇曳,书房內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

洛阳城內,朱雀大街北侧的“醉仙楼”三层雅座。

几个锦衣华服之人正凭栏远眺。

楼下人声鼎沸,都在热议今日放榜的科举结果。

“可惜啊可惜,这开科取士的头名状元,竟被一个陇西寒门夺了去。”

太僕卿荀閎抚著美髯,摇头嘆息。

他身著絳紫锦袍,腰悬玉带,显然是朝中重臣。

对面坐著的光禄大夫王凌。

他本是豫州刺史,去岁因处理河南叛乱有功,被调到中央工作了。

只见他意味深长地笑道:

“某观那董休昭的策论,文采斐然,见解精深。”

“本不该屈居第二。”

“怕是朝廷有意打压名门望族,才故意让寒门子弟压他一头。”

曹豹把玩著手中的青玉杯,幽幽道:

“自陛下推行科举以来,各州郡举孝廉的名额悉数取消。”

“想当年建安年间,我等追隨陛下转战南北,如今.……”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陛下似乎忘了旧日情分吶。”

“噤声!”荀閎急忙示意,“隔墙有耳。”

曹豹却不以为意,反而提高声量:

“徐州乃是陛下龙兴之地,今年首次开科,竟就挑徐州之地施行。”

“圣上岂会不知,徐州望族最多?”

“这一施行,就惹得徐州怨声载道。”

“某听闻不少徐州系的同僚都心怀不满,只是不敢发作罢了。”

徐州是最早投资老刘的股东。

结果老刘推行科举,第一个选徐州。

自然使得许多徐州系大族不满。

因为推行科举,就意味著要取消孝廉、茂才名额。

那將极大的损害徐州大族的利益。

虽然靠著刘备与李翊的个人威望,加之李翊雷厉风行。

接连罢免了诸多徐州出身的大员职位。

甚至有內阁高官,直接下放到乡下农村去了。

眾人才不敢继续跟朝廷叫囂。

但依然怨声载道,骂骂咧咧,喋喋不休。

辛毗点头附和:

“明年科举便要推行至全国,连新定的江南都要实施。”

“江南那些大族,顾、陆、朱、张,哪个不是树大根深?”

“科举制度想要在江南落地,怕是难如登天。”

此时,一直沉默的太常羊衜缓缓开口:

“……诸君何必忧心?”

“江南初定,正好看看那些江南大族作何反应。”

“若是他们能够接受,我等再跟进不迟。”

“若是激起民变……”

他意味深长地抿了口酒。

“届时陛下自会明白,治国还是要靠我们这些老臣的。”

“……我看不然吧!”

辛毗当即反驳道:

“此次征伐江南,陛下不是派了一堆年轻人去吗?”

“张苞、关兴、许仪、赵统、陈泰、太史亨,都是些青年才俊。”

说到这里,辛毗又忍不住怒道:

“说起来,这些青年才俊,他们的父亲不都是朝中大员吗?”

“朝廷主张要打压世家,却又去培养这些权臣的后人。”

“等这些青年子弟崛起,他们不照样发展成世家大族吗?”

哈哈哈……

羊衜大声一笑:

“辛兄看来还没有明白。”

“朝廷不是不能接受培养世家大族,只是不想培养不可控的家族罢了。”

“那张飞、关羽都是当今圣上的肱骨之臣,陛下乐得將之培养成汉室的左右手。”

“咱们这些老牌家族,早就是圣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因为我们家不是在这一朝发展起来的,陛下对我们心存疑虑。”

“可李家、关家、张家、赵家不同。”

“他们最早便追隨陛下,陛下自然愿意去培养他们,而疏远我们这些后来的。”

说到底,

歷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不过是王侯將相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罢了。

今日打压太原王氏、泰山羊氏这些老牌世家。

只是想让他们给李、关、张这些新锐让位罢了。

这便是为什么说,世家只能限制,不可能消灭的原因。

只要有人当官,他的后代就不可能不受到恩泽。

官位越大,恩泽越大。

所谓三代石油人、三代菸草人。

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道理也很简单,

行政官僚体系,总是要更新叠代的。

既然都是更新叠代,你作为当时人又没办法开天眼。

那我为什么不选一个前大员的子弟。

如果选了,那么前大员他会念著我的好,他的人脉关係也会继续为我做事。

而如果选一个新人上来,他的人脉要重新建立。

会打破原来的固有秩序。

所以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每一个新上任的官员,做的第一件事永远是先清算自己的前任。

荀閎忽然压低声音,说道:

“某听闻,今日陛下召见三甲时,李相爷特意將姜维要到了相府任职。”

“哦?”

王凌挑眉,“李相爷这是有意要栽培寒门子弟么?”

“怕是如此。”

羊衜冷笑,“不过一个陇西小子,能成什么气候?”

辛毗却摇了摇头:

“……诸君莫要小覷此人。”

“某细看过他的答卷,特別是那道《论江淮水战》。”

“里面观点之新奇,实令人惊嘆。”

“况李相爷看重之人,岂能是庸才?”

正当几人议论纷纷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譁。

但见一队羽林卫护著三顶官轿往相府方向而去,百姓纷纷避让。

“看,那就是新科三甲。”

荀閎指著楼下,“往相府去了。”

王凌眯起眼睛:

“相爷动作確实快,想做什么就立马去做。”

“確实是雷厉风行。”

羊衜闻言,展顏笑道:

“……不过这样也好。”

“且让寒门子弟去江南碰碰钉子,待他们碰得头破血流。”

“自然要求助我们这些地头蛇。”

几人相视而笑,举杯共饮。

窗外夕阳西下,將洛阳城染成一片金黄。

这新推行的科举制度,正如这落日余暉。

看似绚烂,却不知能否照亮明日的大汉江山。

而在醉仙楼对面的一家小茶馆里,几个布衣书生也在热议。

“姜维夺冠,实乃我寒门子弟之幸!”

一个青衫书生激动地说。

“正是!从此我辈有了晋身之阶,不必再仰仗世家举荐了。”

另一个人接口道。

角落里,一个老者幽幽嘆道:

“只怕世家大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啊……”

“是啊,听说朝中也有很多人对此感到不满。”

“尤其是一些老臣,都觉得陛下这么做,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是因为李相爷连续下放了数名官员,才堵住了悠悠之口。”

“……誒,可不能乱说,当今圣上可是圣主明君,宅心仁厚的君子。”

“他老人家是绝不会亏待功臣的,一定是那些功臣自己狂悖不法才被下放的。”

“陛下是不会出错的。”

夕阳渐沉,洛阳城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科举取士的新政,正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这新生的季汉朝廷中,盪开层层涟漪。

……

话分两头,

洛阳皇宫內,梅初绽。

刘备在暖阁召见李翊。

炉火正旺,茶香裊裊。

但天子的眉宇间却凝著化不开的忧思。

“子玉啊,”

刘备轻抚茶盏,目光深远。

“今年有两件大事,卿可知是哪两件?”

李翊紫袍玉带,躬身应答:

“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刘备凝视著跳动的炉火,幽幽说道:

“其一,江南已定。”

“陈元龙抚定有功,但在前线手握二十万大军,令朕寢食难安。”

他抬眼看向李翊,“卿先前总说先以战事为重,后又言待江南抚定再议。”

“如今江南已平,卿可不能再找藉口推脱了。”

李翊面色平静,轻啜一口茶,从容道:

“陛下尚未说第二件大事。”

“其二么……”

刘备嘆息一声,“今年要全国推行科举,包括新定的江南。”

“然去年分地试点,已遭不少阻力。”

“今年全面推行,恐更难矣。”

李翊挑眉,“有何阻力?”

“朝中老臣多反对科举,其中不乏隨朕多年的旧部。”

刘备语气沉重,眉宇间一川不平。

李翊冷笑:

“这些不听话的老臣,臣不都已帮陛下处理了么?”

刘备眉头紧拧,摇了摇头,长嘆道:

“……正是卿一次处置得太多了。”

“这些人跟了朕很多年,对朕也算忠心耿耿。”

“你一下把他们全罢免了,这……唉!”

“朕可不想后人说朕是个刻薄寡恩之君。”

“忠心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李翊断然,声音直接了当。

“国家推行科举,他们反对科举,便是不忠!”

“陛下,治天下当用非常之策,行非常之事。”

“朕知道。”

刘备嘆道,“只是人本就要维护自身家族利益,朕也不愿亏待这帮老兄弟。”

“他们反对科举本也是无可厚非。”

“陛下就是太过仁厚!”

李翊声音提高,“正因陛下对手下太好,他们才敢反对。”

“臣將他们罢免下放,他们不就无法反对了么?”

人就是这样,

你对他越好,他越不把你当盘菜。

刘备性格宽厚,讲情义。

毕竟公司上市,大家都有参股。

刘备也不算独占股份。

只要你在大方向上不犯错,刘备基本上是不会深究的。

所以此次推行科举,老臣们才敢反对。

当然,反对不代表一定就是跟刘备作对。

更像是一种磋商谈判,希望有迴旋的余地。

而李翊就乾脆得多。

谁不听话,下乡去种田罢!

谁听话,谁留下。

就这么简单。

所以朝中有很多能力强的,也被下放了。

反倒一些能力弱,但站队强的,如刘琰等辈。

他作为刘备的宗室,那是坚定不移的拥护刘备的。

刘备不敢说的,他来说。

要不然,以他能力,凭什么能坐到如此高位。

甚至比许都开国元老的地位都要高。

刘备面露不忍:

“这些人隨朕转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

“朕又怎忍心因为几句话,就把他们给罢免了?”

“……正因是陛下你这一朝的官员,咱们才能隨便罢免。”

“若是將来后世子孙,他们能像今天这样,一次罢免十数名官员乎?”

李翊发出灵魂拷问。

因为刘备是开国皇帝,李翊威望极高。

所以才能在推行科举时,隨便收拾朝中大臣。

甚至能够一次性罢免十数人。

这要是等到第三代、第四代皇帝,他们敢这样玩儿。

保管把江山玩儿丟。

所以李翊的意思就是,

趁著咱们这些老骨头健在,把该做的事做了。

你等到后代人来做,就哪怕给他下达一个指標。

让他必须推行科举。

你看他推不推得动就完事了。

李翊也不说要一步到位,把科举制度全面完善了。

而是希望,在自己能力有限范围之內。

儘可能多做一些事,福泽后世。

打个比方就是,

本来刘备一朝能把科举地彻底完善推进百分之十。

那李翊希望能够推到百分之二十。

为后人多些事,总归是好的。

“子玉,你不是朕,並不清楚朕跟这些人的情谊。”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朕最痛恨的便是这句话。”

“什么叫无情?”

“难道朕是一个无情之人?是一个无道的昏君?”

人越到晚年,就会变得越来越感性。

包括帝王也是如此。

科学解释说,

因为年轻时,人们都有衝劲儿,心怀壮志,所以凡事都能够以事业为先。

而到了晚年,隨著精力、体能的下降。

以及对生命流逝,对死亡的原是恐惧。

人便会越来越在乎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这其实也很好的解释了,

为什么强如李世民这样的千古一帝,到晚年也会“渐不克终”。

刘备今年已经六十了。

他的一生也算是顺风顺水,没遭遇过什么大挫折。

如今汉室也三兴了,儿孙也满堂了。

魏逆、吴逆,甚至北方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的蛮夷都只是癩癣之疾,弹指可灭。

他绝对算是人生贏家了。

到了这个年纪,你还要他放弃享受。

像在徐州时那样每日殫精竭虑,心怀忧虑,宵衣旰食地为事业奋斗。

那刘备是真的做不到了。

如果不是每日有李翊督促,刘备早就懈怠了。

反过来,刘备倒是挺佩服李翊这一点的。

都已经位极人臣了,依然能够保持自律,不耽於享乐。

这实在是反人性。

“……陛下不是不忍处理手下老臣。”

李翊直视天子,毫不避讳地犯顏直諫:

“……只是享受他们拥护的感觉。”

“但陛下欲超高祖、光武,成就千秋霸业,就当摒弃此念!”

“时时砥礪督促自己,才能使汉祚延绵永寿。”

炉火噼啪作响,暖阁內一时寂静。

刘备望著窗外含苞的梅枝,良久方道:

“……子玉啊,朕算是明白古代君王为什么都不希望直臣了。”

“你常说:良药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道理虽是这么一个道理,只是未免太过逆耳了。”

“朕现在好歹是耳顺之年,你就不能將就一下朕,让朕听一些顺耳的话吗?”

李翊躬身道: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

“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

“愿陛下远离小人,亲信贤臣。”

“则汉祚永寿,万民披泽。”

刘备默然良久,终於缓缓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

“说起来,也就爱卿跟朕说过这些话。”

“便是云长、益德他们,近日也是时常让朕跟他们去平野纵马,狩猎山林。”

“也罢,便依卿言。”

“只是……对老臣们,还望稍存体面。”

“……臣明白。”

刘备背著手,望李翊许久,又道:

“那么,这两件大事,朕都已经说完了。”

“爱卿打算如何处理?”

李翊面色如水,平静说道:

“臣打算一发为陛下解决了。”

“如何解决?”

刘备沉声问。

“臣可以为陛下扫平江南兵重之忧。”

“同时在今年全面推行科举制度,即便眾世家、老臣反对,也在所不惜。”

刘备微微一笑:

“看爱卿你成竹在胸,將欲何为?”

李翊背著手,来到窗前,手掌接了一片薄雪。

雪片很快消融,他方沉声说道:

“江南问题,尾大不掉。”

说到此处,话锋一顿,他转头看向刘备。

面色古井如波,却又透著一股掌控一切的从容:

“只能是臣,亲自去江南一趟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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