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5章 李相爷在濡须口讲话,你们江南这些  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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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明將军之意,相爷南巡,我等河北旧部当速往迎接,不可怠慢。”

张郃顿时起身,向主位陈登拱手道:

“元龙兄,小弟不胜酒力。”

“欲先告辞,还望海涵。”

臧霸闻言大笑:

“……儁乂何故扫兴?”

“莫非也要学那高顺,做那清高之士?”

“不屑与我等庸俗不堪之人为伍乎?”

张郃赔笑道:

“臧將军说笑了,实是身体不適。”

“改日定当陪诸位尽兴。”

言毕,

一把推开身旁美姬,向陈登辞行。

陈登目光微动,似有所察,却也不强留,只道:

“儁乂既身体不適,便好生休息。”

张郃出得宫门,见徐晃早已等候在外。

河北系诸將——张辽、徐晃、孙礼、王经等已齐聚。

他们全都河北军阀出身的高级军官。

其中有不少年轻小辈,也在此次伐吴战事中崭露头角。

“公明,情况如何?”张郃急问。

徐晃肃然道:

“相爷车驾已近江北,不日將渡江南下。”

“我等当速往濡须渡口迎接,以示敬重。”

张辽接话道:

“闻相爷此行,名为南巡,实为整肃军纪。”

“若见我等沉湎酒色,恐生不测。”

张郃頷首:

“……此言极是。”

“即刻点齐亲兵,速往渡口!”

眾將计议已定,各自回营整装。

不多时,

河北系將领率亲兵数百,悄然出城。

望濡须口疾驰而去。

宫中宴饮依旧。

陈登虽仍在座,心思却已不在此。

昌豨醉眼朦朧,凑近臧霸耳语:

“……瞧见没?”

“河北那帮人溜得倒快,怕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臧霸冷笑道:

“管他什么风声雨声,在江南这块地界。”

“咱们青徐军还需看別人脸色么?”

陈登耳尖,听得二人私语,举杯笑道:

“今日良辰美景,何必谈那些俗务?”

“来,满饮此杯!”

然而宴虽继续,气氛已不如前。

诸將各怀心思,歌舞虽美,已无人真正欣赏。

与此同时,濡须渡口,河北诸將已至江边。

张郃命人清扫驛馆,准备迎驾事宜。

徐晃远望江北,忽道:

“相爷素来不喜铺张,我等如此兴师动眾,是否会適得其反?”

张辽摇头:

“……不然。”

“相爷虽不尚奢华,却重礼数。”

“我等远迎,非为排场,实表敬重之意。”

张郃頷首道:

“……文远所言极是。”

“传令下去,各部整肃军容,不可懈怠。”

“相爷南来,江南格局必將生变。”

“我等早做准备,方为上策。”

江北远处,尘烟微起,似是车驾將至。

河北诸將整衣肃容,静待当朝首相驾临。

江南风云,皆因一人之至而变幻莫测。

江风浩荡,舟船渐近南岸。

李翊独立船头,远望江南景色。

但见烟水茫茫,远山如黛。

李治侍立身侧,忽指岸上道:

“父亲请看,河北诸將皆来迎候了。”

李翊凝目望去,果见张郃、张辽、徐晃等河北旧部整齐列队岸边。

旌旗招展,军容肃整。

他却默然不语,只微微頷首。

舟船靠岸,踏板方落。

张郃已率眾將快步上前,亲自搀扶李翊下船。

“……相爷一路辛苦!”

张郃执礼甚恭,“江南湿气重,相爷可还適应?”

徐晃亦近前问道:

“……相爷用膳否?”

“末將已命人备下清淡饮食,为您接风洗尘。”

李翊淡然一笑:

“方才抵达,何谈辛苦?”

“倒是诸位將军久候了。”

张郃连声道:

“相爷南巡,乃江南大事。”

“闻知您將至,我等便日日在此迎候,不敢怠慢。”

此时王经近前躬身道:

“相爷,建业吴宫虽经战火,现已修缮完毕。”

“虽不及洛阳宫室宏丽,然江南初定,只得请相爷暂屈尊驾。”

李翊环视四周,目光深远:

“江南新定,饿殍遍野。”

“百姓面有菜色,此皆战祸所致。”

“当此之时,岂是耽於享乐之日?”

张郃等人连忙附和:

“相爷明鑑!战事一起,两国百姓皆受其苦。”

“然为大局计,不得不忍痛牺牲,共度时艰。”

这番话圆融周到,不愧为官场老手。

李翊目光如炬,缓缓道:

“我在江北,已见饿殍载道。”

“江南战祸更甚,何以反不见面有菜色之民?”

张郃神色不变,从容应答:

“此皆托陛下洪福,相爷英明,拨下大量賑灾款项。”

“我等竭力施行,方使百姓勉强度日。”

李翊心知这是提前布置的结果,却不点破,只道:

“賑款有限,分配难免不均。”

“富足之地可见,饥饉之处亦当察访。”

“诸位可愿隨我巡县?”

张郃等人如蒙大赦,连声应道:

“谨遵相爷之命!”

“江南诸县,任相爷巡阅。”

於是李翊不急於进驻吴宫,反而命车驾转向。

先往宛陵、涇县、芜湖等县巡视。

张郃等人暗自鬆了口气,却又提心弔胆,不知这位相爷究竟意欲何为。

车驾行至宛陵地界,但见田亩荒芜,村落萧条。

李翊命停车,步行至一处村庄。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见车驾至,惊慌躲藏。

李翊温言召来一老农,问道:

“老丈今年收成如何?可够温饱?”

老农战战兢兢,不敢直言。

张郃在旁使眼色,老农只得支吾道:

“还……还好,托朝廷的福……”

李翊嘆道:

“老丈不必害怕,有话但说无妨。”

“本相此来,正是要听真话。”

老农抬头见李翊神色温和,终於泣道:

“实不相瞒,去岁战事,壮丁多被徵发,田地荒芜。”

“今春又逢蝗灾,颗粒无收。”

“官府虽放賑粮,却被……”

说到此处,忽见官军目光,不敢再言。

李翊心知有异,却不追问,只命人取来粮米分发给村民。

离了宛陵,车驾继续前行。

李治在车中低声问:

“父亲,方才那老农话中有话,为何不追问下去?”

李翊淡淡道: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有些事,不必当眾点破,惹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车至涇县,情形更为严峻。

路边可见新坟处处,甚至有百姓以树皮草根充飢。

李翊面色凝重,命姜维详细记录所见所闻。

芜湖县稍好一些,显是提前做了准备。

然而李翊慧眼如炬,仍从百姓闪烁的言辞中看出端倪。

晚间驻蹕驛馆,李翊独坐灯下,將日间所见一一记录。

李治侍立一旁,忍不住道:

“父亲,江南民生困苦至此,为何不即刻严查贪腐?”

李翊搁笔,缓缓道:

“治儿,为政如治水,宜疏不宜堵。”

“今日若立即严查,必致人心惶惶,反而误事。”

“当先安民,再治吏。”

次日,

李翊继续巡县,却不再追问民生艰苦。

反而著重察看春耕情况,询问种粮发放、耕牛分配等事。

巡县既毕,车驾还至濡须口。

张郃等人恭声问:

“相爷连日辛劳,是否先回吴宫歇息?”

李翊立於江畔,远眺烟波,淡然道:

“巡县所见所闻,当及时总结。”

“传令江南诸县官员,来濡须口听训。”

“我要讲话!”

眾人面面相覷,王经近前小心问道:

“相爷欲在何处讲话?可需搭建高台?”

“不必兴师动眾,”李翊摆手。

“就在这江畔平地,天地为庐。”

“正好让诸官清醒清醒头脑。”

张辽迟疑道:

“是否要通知建业城中的將领们?”

李翊目光扫过眾將:

“吾只负责讲话,愿来者自来,不愿来者亦不强求。”

言外之意,

愿意来听我讲话的,就来。

不愿意来的,我也不强迫你。

此言一出,眾人皆惊。

谁敢不来听当朝首相训话?

当即纷纷传令,速召各县官员前来。

不过半日,濡须口江畔已聚集数百官员。

李翊命人简单设一讲台,自己立於其上。

开始为期三日的讲话。

“江南新定,民生凋敝。”

“尔等为父母官,当以百姓为念。”

李翊声如洪钟,穿透江风。

“近日巡县,见饿殍载道,田亩荒芜。”

“而建业城中竟夜夜笙歌,此岂为官之道乎?”

台下官员屏息凝神,无人敢出一语。

与此同时,

建业吴宫內,陈矫匆匆入內。

见臧霸、昌豨等將仍在饮宴,不禁顿足:

“诸位將军尚在此饮酒作乐?相爷已在濡须口讲话两日矣!”

举座皆惊,酒杯落地之声不绝。

昌豨骇然道:

“相爷何时来的?何以无人通报?”

陈矫嘆道:

“我料想定是相爷故意不令通报,此乃试探之举。”

“如今濡须口聚集江南百官,独缺我军中將领未至。”

“此诚大不敬也!”

霍峻闻言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吾等竟被蒙在鼓中。”

“诸位自便,某先去也!”

言毕,即命备马。

陈登面色凝重,立即起身:

“速备车驾!吾等即刻前往濡须口。”

臧霸等人见状,慌忙撤去宴席,纷纷命人准备行装。

一时间,吴宫內乱作一团。

歌姬乐工惊慌四散,珍饈美酒狼藉满地。

眾將快马加鞭,赶至濡须口时。

但见江畔黑压压坐满官员,李翊正在台上讲话。

见诸將到来,李翊只淡淡瞥了一眼,微一頷首。

示意他们就坐,继续讲话不止。

诸將躡手躡脚,寻处坐下,竟如小学生般恭谨。

臧霸、昌豨等沙场老將,此刻亦屏息静气,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治侍立台侧,目睹此景,不禁感慨万千。

他想起昔日在出征上庸时,自己也曾用羊肉饺子搞服从性测试。

试图在军中立威,结果被父亲严厉斥责为“稚子伎俩”。

今日见父亲不言而威,不怒而惧。

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威严。

无需强求,自然慑服。

不必言语,自有千钧。

直到此刻,李治才明白——

你老子永远是你老子,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李翊讲话持续两个时辰,从民生疾苦讲到为官之道。

从战祸创伤讲到重建之策。

台下诸人无不全神贯注,就连江风似乎也收敛了声息。

讲话毕,李翊方转向眾將,温言道:

“……诸位將军来得正好。”

“江南新定,军政大事,还需诸位鼎力相助。”

陈登连忙起身:

“……相爷教诲的是。”

“末將等近日確有所懈怠,还请相爷恕罪。”

李翊摆手笑道:

“……元龙言重了。”

“征战辛苦,稍作休整也是应当。”

“只是莫忘初心,方得始终。”

是夜,李翊在濡须口设简单宴席,与诸將共进晚餐。

席间不再谈军政大事,只敘旧情,谈风月。

然经过白日一事,诸將皆谨慎许多,再不敢放肆。

宴罢,

李治隨父亲回营帐,忍不住嘆道:

“父亲今日之威,儿臣望尘莫及。”

李翊莞尔:

“治儿记住,威严非来自强求,而源於敬重。”

“今日诸將非惧我李翊,而是敬朝廷法度,畏天下民心。”

帐外江水滔滔,月明星稀。

李治望著父亲背影,忽然明白:

为政之道,不在权术,而在民心。

次日清晨,濡须口江畔再聚百官。

这是李翊三日讲话里的最后一天了。

朝霞映照下,李翊立於讲台,神采奕奕。

经过前两日的讲话,眾官员早已不敢怠慢。

个个正襟危坐,更有甚者备好纸笔,准备记录。

“今日所言,关乎江南根本。”

李翊开宗明义,声震四野。

“江南新定,百废待兴,而农事为首。”

“然如何助农,诸君可曾深思?”

台下鸦雀无声,唯有江涛拍岸。

李翊环视眾人,缓缓道:

“非是不助农,而是要缓步发展,循序渐进。”

“本相总结为:缓助、慢助、优助、有步骤地助。”

姜维在侧,见有官员面露困惑,便適时递上茶水。

李翊接过,轻呷一口,继续道:

“所谓缓助,非是拖延,而是不急於求成。”

“慢助,非是怠惰,而是脚踏实地。”

“优助,则是要精准施策,不浪费分毫。”

“有步骤地助,便是要循序渐进,不能乱了方寸。”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书写之声,眾官员纷纷提笔记录。

李翊又道:

“坚持以民为本的基本原则,这不是空话。”

“要有秩序地助,让有能力者先助,让富裕者带头助。”

“但亦不可一概而论,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此时,一位县令大胆发问:

“相爷,下官愚钝。”

“若富裕者不愿助农,该当如何?”

李翊頷首表示讚许:

“……问得好。”

“这便是要讲究策略——”

他顿了顿,见眾人都在奋笔疾书,便放缓语速:

“让懂技术者参与助农,让善管理者带头助农。”

“以专业之力助力农事,同时兼顾特殊情形,灵活施助。”

徐盛在台下听得入神,不禁插言:

“相爷高见!”

“末將在淮南时,曾见有官员盲目发放粮种。”

“不分土壤適宜与否,结果颗粒无收。”

“文向所言极是。”

李翊讚许道,“这便是要在贯彻落实中稳中求进。”

“以智慧之力助力农事发展,而非凭一时热情。”

讲至此处,

李翊命人抬上一块大木板,上面已绘製好江南地形图。

“诸位请看,”

他指著地图道,“江南各地,地形不同,水土各异。”

“江北多平原,宜种麦粟。”

“江南多水田,宜植稻米。”

“山区宜茶,水滨宜渔。”

“若不分情形,一概而论,岂不谬哉?”

眾官员纷纷围上前来,但见地图上標註详细。

何处宜种何物,何处需修水利,皆一目了然。

眾人惊讶之余,转而是一种恐惧!

一种发自內心的恐惧!

李相爷才来江南几天,居然能把本地农事专研调查到这种程度!

他到底是什么工作效率,又是什么工作量?

他底下的人,办事效率又得是有多高才能在这几天完成这种程度的工作?

传闻中的李相爷,简直恐怖如斯!

李翊的话还在从高台上传来:

“来江南之前,本相便已命人编纂《江南农事策》。”

“巡县这几日,也精神加以修订完善。”

“上边详细记载了各地適宜作物、种植时令、水利修治等事项。”

“诸君回任后,当依此施行。”

此时,

忽见一老农打扮者从人群后挤上前来,扑通跪地:

“相爷!小民有话说!”

侍卫欲阻拦,李翊摆手止住:

“老丈请起,有话但说无妨。”

老农泣道:

“小民乃芜湖县农人。”

“去岁县衙发放新稻种,说是高產,却不教种植之法。”

“结果颗粒无收,全村几乎绝粮!”

李翊面色凝重,转向眾官:

“可见否?这便是盲目助农之害!”

“优助、精准助农,不仅要发良种,更要教良法!”

话落,隨即下令道:

“即刻选派农事专家,分赴各县。”

“不仅发放粮种,更要教授种植之术。”

“另设农事諮询处,百姓有疑皆可询问。”

眾官员纷纷记下,有人忍不住讚嘆:

“相爷思虑周详,实乃江南百姓之福!”

讲话持续至午后,李翊毫无倦色,反越发精神。

从选种育苗,到水利修建。

再到粮食储存,一一详细讲解。

最后,李翊为此次讲话,进行总结:

“农事乃国之根本,江南又乃粮仓重地。”

“诸君今日所学,当时时谨记。”

“三月后,本相將遣人巡查各地农事。”

“成效显著者赏,敷衍了事者罚!”

此次会议,李翊著重强调恢復江南农事的问题。

以智慧的力量助力农事发展。

只有这样,百姓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

才不会再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眾官员齐声应诺,声震江天。

散会后,眾官员仍围在地图前討论不休。

有的互相抄录笔记,有的则向隨行农事专家请教。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是真心的,但在李相爷面前,他们就是“真心”的。

是夜,濡须口驛馆灯火通明。

各地官员纷纷起草助农方案,派人送回本县施行。

而李翊的《江南农事策》也被爭相传抄。

一夜之间,江南农事振兴之策,已悄然启程。

江月无声,照著这个正在慢慢甦醒的江南。

李翊独立江头,远望万家灯火,心中已有新的筹划。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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