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折继宣沙包大的拳头扬起来了。
王羽丰却是毫不在乎的道:“来来来,往这打!”
“今天你不打小爷,你就是狗娘养的。”
折继宣的拳头被身后的表弟杨文广给攥着:
“表哥,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自家表哥不知道此人是谁,杨文广可是清楚的。
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是大宋第一外戚刘从德的小舅子。
谁敢招惹他啊。
李君佑坐在一旁,根本就不在意这种争端。
外地来的将门子弟,偏偏还是无名小官,有什么可豪横的?
“王公子,莫要欺人太甚。”杨文广也是强忍着脾气说了一句。
“我如何欺人太甚了!”
王羽丰根本就不管此人是谁,他趾高气昂的道:
“小爷我看上这头鹰了,为什么非要卖给你?”
“我先看上商议价钱的。”
“说这么半天,你给钱了吗?”
听着王羽丰的话,折继宣怒目而视:
“我正在凑钱。”
“没钱买就别挡着人家做生意。”
王羽丰毫不退让。
围观的众人同样劝折继宣莫要过于较真。
人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没钱买什么买!
“店家已经答应卖给我了,如何能反悔?”
就算折继宣如此言语,周遭人还是劝他,不要与刘知州的小舅子起了争端。
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莫不是没有听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君佑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反正他就是向着王羽丰。
“这位客官,稍待几日,我再去找一只不亚于这个鹰的品质,再卖给您。”
折继宣怒气冲冲的拍着柜台:“你们欺人太甚。”
柜台上的物件全都被震起来了。
王羽丰见他如此有勇力,退后两步:
“臭外地的上东京城要饭吃来了,别给脸不要脸!”
“你。”
折继宣没想到自己在“封地”内人人都不敢与他这样言语,结果来了东京城,可是没少受到侮辱。
一下子有些蚌埠住了,当即红温上头:“我打死你。”
“大官人。”
李君佑连忙站起身来,向宋煊行礼。
他在外面尽量不暴露二人的关系。
“大官人来了。”
王羽丰也跟着李君佑学习,当即行礼。
杨文广拉着暴怒的折继宣,瞧着走进门店的宋煊。
众人也纷纷行礼。
更多的说因为大宋第一外戚的小舅子竟然也会如此识趣的给宋煊行礼。
方才嚣张跋扈的王羽丰不见了,眼前就如同一只小绵羊似的,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
谁都能看见。
宋煊负手而立,失意他们二人免礼,走到折继宣面前: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要打死谁?”
听着宋煊的质问,折继宣也是一下子没脾气了。
他欠宋煊人情呢。
“宋状元,是他先几次三番的欺辱我,我一时气愤,绝没有想要打死人。”
“以你的身手,三拳就能打死他,你信不信?”
折继宣被宋煊的话给搞糊涂了。
他这是在夸自己吗?
“我,我没试过,不知道。”
宋煊听着折继宣的话,越发怀疑他如此易怒没脑子,到底能不能干好深入西夏走私的事。
那李元昊可不是一个能被轻易哄骗的帝王。
王羽丰确实觉得宋煊上来就针对此人,是在罩着自己,由此心中越发的得意。
“杨文广,你来告诉本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
班峰连忙搬过椅子请宋煊坐下。
杨文广老老实实的说了他表哥来买鹰,掌柜的说只要能凑来钱就留着。
结果正在凑钱的时候,王羽丰直接把钱甩过来,说他喜欢要买下来。
争端就开始了。
小矛盾差点引发到大矛盾。
宋煊瞥向一旁陪笑的王羽丰,再看了一眼李君佑:
“你不知道要拦着点!”
“大官人,我。”李君佑没想到这事自己会遭到质问。
“瞧不出来折继宣脑子不够用,他是个武将,一旦上头三拳打死王羽丰,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是,我。”
李君佑连忙开口辩解:
“大官人,人家开店做生意,自然是谁有现钱卖给谁,谁知道他不讲理呢。”
宋煊指着王羽丰道:
“他不讲理是因为他脑子不好使,君子不立于危墙,你不知道?”
“真以为你有你姐夫护着,谁都得卖你面子?”
“遇到愣头青,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羽丰脑瓜子低下来,经过宋煊这么一说,他确实是欠考虑。
反正整个东京城,也就你不卖给我姐夫面子。
外人的话,就算是心里不乐意,可他面上也得忍着。
大多时候,人们只向权力来源的负责。
权力来自上级的授权,他唯一要讨好与负责的只会是上级。
唯有乱世的时候,权力才是从下往上的负责。
宋煊呵斥了一下李君佑王羽丰后,又瞥向折继宣:
“你不晓得钱带够了出门?”
“我。”
“杨文广,他没那个脑子,你也没有吗?”
杨文广也是有些委屈,他一直都拉着自己表哥。
但是表哥他的勇武可不在自己之下,更不用说被罢官后心中苦闷,动不动一点就着。
在场的人全都被宋煊呵斥了一番,没有人敢言语。
宋煊走到柜台,瞧着老板道:
“你一鹰两卖,既答应他又答应他。”
“若是再掏出一只鹰来,我就免了你的罪责。”
“若是你掏不出来,本官可就要现场查你欠税的问题了。”
掌柜的也不敢得罪宋煊,连忙开口道:
“我马上去后院寻一只来。”
班峰示意捕快把无关人员都清出去,不要在这里涌进来。
万一有不长眼的想要来摸钱包,或者行刺怎么办?
就算看热闹也去门外看。
宋煊解决完争端,瞧着还在生气的折继宣:“你怎么还没回家去?”
折继宣微微拱手道:
“好叫宋状元知晓,我写信给我父亲,我父亲让我采购一只鹰,养在身边,将来兴许能够用得上。”
宋煊点点头:“你为什么要买鹰?”
“我想打猎。”
王羽丰也不参加科举,就等着荫补呢:“猎犬我都买好了,肩膀上也得站一只鹰,多霸气。”
宋煊瞧了瞧鹰,又打量了一下王羽丰:
“我怕你撑不起鹰的站立,给它摔一跟头,还得骂你呢。”
“哈哈哈。”
折继宣立马发出爽朗的笑声。
王羽丰对宋煊说教自己是心服口服的,但是别人,他依旧是纨绔的性子。
“你笑什么笑?”
折继宣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拍了拍自己宽阔的肩膀。
“老子有劲。”
“闭嘴吧,你头里光长肌肉块了,没长脑子。”
听着宋煊的揶揄,折继宣一时间没有分辨出来。
他是在夸奖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杨文广面色狐疑的看着宋煊,因为这话自家老娘也与自己说过。
表哥他有些事可能是没开窍。
李君佑努力憋笑,生怕笑出声来。
反正宋煊是左右开弓,谁都没放过。
外面围观的人也是小声议论着。
通过王羽丰的表现,大家可以再次确认刘从德当真是在宋煊面前“服软”了。
传言是真的。
要不然王羽丰也不会由发飙的老虎,在宋煊面前变成了温顺猫咪。
宋煊瞧着那只鹘鹰,也就是海东青。
看样子还没成年呢,兴许是要喂养一段时间,才能建立好感情。
“大官人,这有一只刚满月的小鹰,唤做大鵟。”
掌柜的带着喂鹰的老手从后院走出来,提着一个大笼子。
宋煊打量着这只幼鸟:“我看现在还不能飞呢吧?”
“回大官人的话,两个月才能飞三十丈,后面才能跟随大鸟学习捕猎。”
“但那是养在悬崖或者高树上,有坠落风险,能够倒逼他们进行练习飞行。”
“若是人工养的话,怕是时间会延长一些。”
“而且这是近几年才成功孕育出来的一只鹰,极为珍贵。”
听着掌柜的话,宋煊点点头,瞧着鸟笼子里的鹰:
“平日里喂什么?”
“当然是一些鲜肉。”
宋煊指了指提着鸟笼子的人:“他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回大官人的话,他只是不愿意与人说话,愿意与鹰说话。”
听着掌柜的解释,宋煊对这个养鹰之人是有那么一丝印象的。
在浴室的围观人群当中,瞧见过这号人。
“倒是个怪人。”
宋煊也不再追问,而是重新坐在椅子上:
“王大郎,你现在买个一个月的小鹰,也没什么用处。”
“不如让这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养鹰之人先养着,待到合适的时候,你再来买。”
“况且一只鹰在你手里也糟蹋了,不如交给有能力的人来做这件事。”
“大官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王羽丰对于此事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反正就是玩嘛。
况且打猎这件事,在东京城本就不常见。
辽国皇帝四季都以射猎为核心。
但是北宋因为中原环境限制,狩猎大多是展示武力以及外交场合,安排狩猎活动彰显国威。
总归有两处能打猎的地方,一个便是琼林苑,那里养着鹿、兔子、鸭子,供应皇帝以及贵族游猎。
还有一处在城南的玉津园,是有射殿以及驯兽场,太祖、太宗皇帝曾在此习射。
宋煊瞥了一眼折继勋:“凑钱,把柜台上这只鹰买走,别说本官不罩着你。”
“多谢宋状元。”
折继宣眉开眼笑,他觉得宋煊是照拂自己的。
这只成品鹰最终还是自己买走了。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险些闹出人命来,你给他打个折,也好做买卖赔罪。”
“是。”
待到交割完毕后,宋煊倒是也不着急:
“午饭时间到了,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李君佑等人求之不得,杨文广也想去,但是害怕自己表兄又说出不过脑子的话,一时间有些迟疑。
折继宣当即应下:“好好好,我正想去中山酒店呢,那里有单雄信的墓,我想去瞧瞧。”
宋煊挑了挑眉,单雄信死在洛阳,老家山东,被徐世勣给拉回老家安葬是可能的。
葬在开封县,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折继宣还听人说单雄信墓前的枣树,是他的枣槊发芽长成了枣树。
听到这话,宋煊更是觉得折继宣被人给忽悠了。
李君佑与王羽丰在一旁嘿嘿的笑着,什么脑子,说这种话他都相信?
这也太好骗了。
尤其是这种武器能结成枣树吗?
这不是纯纯糊弄傻子呢!
王羽丰叹了口气:“哥哥,我今日差点被傻子给打了,真是传出去让我脸上无光。”
李君佑库库憋笑,他十分同情的拍了拍王羽丰的肩膀:
“无妨,有大官人在,这不是没打起来吗?”
“下次咱们再试一试对手有没有脑子,再做这些事。”
“明白。”
宋煊漫不经心的听着折继宣讲着道听途说来的故事,他转头对班峰道:
“你找个伶俐的人,查一查那养鹰的,我觉得他不对劲。”
“好。”
班峰也不追问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总之去做了就行。
几个人走到店铺门前,宋煊直接让店家准备两桌。
一桌他们几个吃,一桌是衙役们吃。
李君佑直接把菜单拿过来,让宋煊点。
宋煊点了一个招牌后,让李君佑安排。
待到点菜完了后,李君佑又开始倒酒:
“今日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还不知道这位好汉如何称呼?”
“某叫折继宣,这是我表弟杨文广。”
“哦哦,久仰久仰。”李君佑客气点回应了一句。
折继宣却是追问道:“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听说过,边将世家嘛。”
李君佑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是这两个姓氏合在一起,他当然知道了。
折继宣嘿嘿笑了几声。
杨文广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其实有些担忧自家表哥,能不能干好谍子这活。
因为他太容易被骗了。
别人吹捧他两句,就给他哄的跟胎盘似的。
宋煊端着茶拒绝道:“当值期间,我就不喝酒了,你们自己喝,一会还要去查案呢。”
“什么案子?”李君佑立即来了精神。
他可以帮忙啊,打探消息什么的最在行了。
“活取心的案子。”
“啊?”李君佑没听懂。
宋煊又给众人简单的说了一下案情。
“我倒是有所耳闻。”
李君佑也没有怎么听说过这种事。
什么死人不死人的,他不感兴趣。
折继宣却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为什么要活取心?”
“不知道。”
宋煊放下手中的茶杯:
“前几任知县以及知府都没有把凶手抓住,我等自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了。
“本想着风平浪静,专门应对黄河工程之事,以及端午命案的判决,未曾想会突然发生如此命案。”
“大官人,我想起来了,这个李源好像是与哪个京官结亲了,此番正是从家乡办完婚礼回来省亲然后上任去的。”
王羽丰给宋煊提供了一下线索:
“我想不起来是谁吹嘘他姐夫是进士来着,就叫这个名字,考的还不错。”
他不想在饭桌上聊这种话题。
等他爹从驻地回来之后,再进行商议跳船还是坚持留在船上。
“好。”
宋煊应了一声。
他正打算捋一捋李源在东京城的关系网呢。
凶手挑选目标,到底是随机的,还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随机杀人真的很难搞啊。
杨文广举起茶杯,又小心翼翼的道:
“大官人,我想要问您个私事。”
“说。”
“最近有没有与张探聊一聊,他去了多少人家了?”
听着杨文广的询问:
“你是说张方平?”
“对。”
宋煊摇摇头:“张大郎他目前忙碌的很,经常被人搀扶着回来,直接就夜里睡了。”
“你杨家也邀请他去来着?”
“确实如此,所以我想要侧面打听一二,方能提前做好准备。”
杨文广直接承认了,如此绝佳的机会。
他如何能放过?
连中三元与连中三尾都比不了。
但是考中第三名的进士,那也是全大宋实力最强的团体之一的人。
尤其张方平还是针对武将家庭的。
哪一个家族的人,会表现的过于淡然?
大家恨不得张方平直接定下来,不要再去别家想了。
李君佑瞧着杨文广,你倒是好大的心思。
还想让张方平这个探郎当你们杨家的女婿?
想都不要想。
东京城可是禁军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边将家族在这里抢人了?
但是这种打击人的话,李君佑可不会轻易往外说。
尤其是宋煊在这里组局呢,说了那就是同样没有宋煊放在眼里。
李君佑不愿发生额外得罪人的事,虽然宋煊足够心胸宽广,但也没有必要。
“对了,宋状元,东京城发生命案很多吗?”
折继宣悠悠的道:“我每日都会看见各种各样的死人。”
“应该会挺多的吧。”
宋煊也是颇为无奈的道:
“除非有人报案才会归我管,要不然街上死多少人我都不知道,就像今日这个被杀死的人,我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