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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你治过黄河吗,就胡咧咧?

赤羽的问题一提出来。

几个人都开始相互打量起来。

事发突然,说不怀疑那是假的!

尤其是白鴆抓了宋煊的二哥,一下子就触动了人家的逆鳞,今日宋煊便直接端了两个重要据点。

现在醉仙楼是否安全,那需要打个问號呢!

如此一来,臥底的问题確实是存在的。

凭什么无忧洞只能往官府安插眼线,人家官府为啥就不能反过来安插眼线呢!

到底会是谁?

军师白鴆隨即喊道:

“啸风,你的人最先被宋煊抓住的,可是有人知道我们的据点?”

“军师,你怀疑我!”啸风眼里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眼光。

赤羽率先发难:

“啸风,朱雀堂、玄武堂同时遭殃,你手下那帮软骨头在衙门里熬了几天刑,他们能守住什么秘密?”

赤羽眼神露出凶狠之色:

“怕不是你也被抓过,只是为了自保,拿兄弟们的脑袋当投名状了,才出来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

啸风年轻气盛,最受不了被冤枉。

他从窗户旁走过来,眼里满是惊怒之色:

“我来大哥这里,向来是独来独往,他们连这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晓得別处呢?”

“赤羽,你他娘的敢诬陷老子!”

啸风用手指著他道:“我若是早早暗中投了宋煊,第一带兵就端了这醉仙楼,你也一定跑不掉。”

苍鳞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啸风说的在理。

其余两处货栈的价值,怎么能与醉仙楼相比呢?

“啸风,你的任期最短,管不住手下的嘴,也实在正常。”

军师白鴆做和事佬:“你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喝醉了泄漏过?”

“我们当务之急是把臥底揪出来。”

“放屁!”

“你他娘的也在放屁!”

啸风可不是听不出来军师白鴆的意思,就是想要把锅扔到自己头上。

若是被洞主知晓了,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有人背锅,冤不冤的,洞主就先整死你,再去辨明你是不是清白的。

人都死了。

还要清白有个屁用啊!

“军师,你才是最后接触玄甲的人,你绑架宋煊他亲兄弟的计策不成,把玄武堂赔了个精光。”

“宋煊突然袭击定然是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势必要一网打尽。”

“连玄甲都没有跑出来,你一个老书生,怎么能单人就逃出来了呢?”

啸风这话说的可是诛心。

苍鳞与赤羽同时望向军师白鴆。

此事確实蹊蹺。

不管怎么说,玄甲那也是能打的。

连他都逃不出来,旁人怎么可能逃出来呢?

“你。”

军师白鴆怒目而视。

“祥符县的积水我早就看过,你都说了他们是乘舟而去,那地道早就灌满了水,你怎么可能闭气逃脱?”

啸风的补刀,气的军师白鴆胸膛起伏不定。

他连忙辩解道:

“我是见机不妙,爬上屋顶,躲过了他们的搜查。”

“爬到屋顶。”

啸风坐在椅子上:

“是啊,宋煊那么聪慧的一个人,百密一疏,那也正常。”

“你。”

“好了。”

苍鳞摆摆手:“事发突然没有证据的事,我们不要相互怀疑。”

“哼。”

军师白鴆脸色极为难堪,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气的。

赤羽也坐在一旁,说实在的他现在心情复杂。

以前他还在嘲笑啸风倒霉。

如今其余三堂倒霉,势力受损,就剩下醉仙楼屁事没有。

他偷偷瞥了一眼沉思的和事佬。

苍鳞会不会出卖我等啊?

毕竟他家大业大,如今也不怎么插手黑產,怕是想要彻底洗白,让子孙去考科举了吧!

赤羽越想越觉得有这么一个可能。

论目標,数醉仙楼最为耀眼。

啸风手下的客栈,若不是走了眼,让人告官了,那也不会出事。

他手下的人全都被按进监牢里,而且无忧洞的人还是单独关押,有人日夜守候,想要传递什么消息都难。

谁知道他们会说出多少事情来?

苍鳞的手下没一会就过来,说开封县的县衙已经接管了货栈。

此消息一出,赤羽更是极为气愤。

什么他娘的搜查西夏间谍,完全就是一个天大的幌子。

赤羽十分激动的站起来:

“要不是老子平日里多个心眼,今日怕不是跟玄甲一样,被官府的人给抓了!”

啸风阴沉著脸,他现在觉得事情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个內鬼隱藏的极深。

啸风始终觉得军师白鴆的嫌疑很大,他凭什么能逃出来?

这根本就不现实!

苍鳞也皱著眉头沉思,洞里有鬼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

要不然宋煊也不会行动如此迅速果决。

这场大雨,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单是宋煊就能从这场大雨当中获利,著实是让苍鳞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收买洞里之人?

苍鳞抬头看了一眼老態龙钟的军师,难道是被许诺了官职?

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个人捨弃无忧洞的利益去当官。

在大宋,从贼子到官员身份上的转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都是正常的。

毕竟这老小子科举无望才加入了无忧洞,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当官!

当官?

苍鳞其实自己內心深处也渴望当官。

但是他明白自己没机会,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以及再下一代头上。

至少不会让他们插手这种灰產,有醉仙楼就够生活的了。

“稍安勿躁,都別那么大的火气。”

苍鳞站起身来,溜达了两圈:

“无论如何都先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再做事。”

“赤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出自己在开封县衙內安插的人?”

“事情缓和一二,我去联繫一下。”

赤羽坐在一旁没说话,他现在谁都不相信。

特別是苍鳞竟然让他主动把自己的暗桩暴露出来,简直是让赤羽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是在变相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换取他苍鳞的个人前途又是在干什么?

谁说谁是煞笔。

军师白鴆闻听此言,心里也是对苍鳞有些疑虑。

毕竟他虽然是青龙堂堂主,就算朱雀堂主要据点被官府给查封了,可也不该由他来过问其余堂的事情。

特別是“暗桩”。

有的暗桩连洞主都不一定清楚,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发挥作用。

宋煊他突然袭击,没有提前走漏风声,那也是因为避免县衙內的衙役吏员来县衙集体避水。

上官爱护下属的典范,谁承想会突然搞出这种事来。

尤其是下大雨,想要出县衙报信,那就是在主动暴露自己。

“苍鳞,如今赤羽身份不宜暴露,无论是祥符县还是开封县,还是先由你来打探消息,我们都躲几天。”

白鴆裹著被子道:

“待到雨停后,此事在向洞主匯报,到时候可是要好好商议一二。”

“军师所言在理。”

苍鳞站起身来:

“走吧,我给你安排个歇息的地方。”

“不必。”赤羽摇摇头:

“我先在这里陪著军师,待到雨停后我自是有去处。”

“嗯,你们先在这里歇息,我差人给你们上一些吃食来。”

苍鳞站起身示意啸风跟著他一块走。

今日事发突然,著实是让人措手不及。

待到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苍鳞坐在一旁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垫吧肚子。

“大哥,今日之事过於蹊蹺了。”

啸风一屁股坐下:“我怀疑军师他有问题。”

“慎言。”

苍鳞让他別说话,要是军师有问题,那他的醉仙楼就保不住了。

除非是宋煊现在还不想动。

否则他连禁军都调动过来,怎么可能不一举查获醉仙楼呢?

“有內鬼这件事,我觉得是真的。”

苍鳞端起饭碗:

“我们目前得到的消息还是太少了,就算县衙里安插了人,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很容易暴露的。”

“是啊。”

啸风也有些难以接受:

“看样子宋煊与他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否则也不会一得到消息,就马上带人出击营救。”

“嗯。”苍鳞点点头:“宋煊此人重情义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啸风没多说什么,他的通缉令也掩埋在开封县衙里。

就是跟他本身画的不那么相像。

“大哥,要不我出去打探一二?”

啸风是想要洗刷自己身上的“怀疑目光”,凭什么我先被发现,那我就是宋煊安插的臥底?

简直是一派胡言,他受不了这种委屈。

就因为自己担任堂主的时间短,又没什么太大的根基吗?

“打探一下吧,你去打探,我也差人去打探,匯总消息后再说其他。”

苍鳞面色颇为凝重的道:

“否则如此怀疑下去,在洞主那里没法子交代,怕是都得收到责罚。”

“嗯。”

啸风也正是担忧这一点,他对於洞主极为害怕。

他们在这里担忧个不停,宋煊吃过饭后,带著衙役直接把犯人给押到大牢里去。

赵津等犯人瞧著宋煊亲自进了监牢,带来大批新犯人,一时间都有些激动。

毕竟向上一次大规模抓人,就是为了要搞工程。

於是赵津请秦应出面询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无忧洞的人。”

宋煊站在监牢门口,对於赵津是有印象的:

“外面黄河决口发大水了,你们出去反倒没地方住。”

“先等等吧。”

“我就知道这天得下大雨。”

赵津瞧著宋煊如此大气,当即壮著胆子问:

“大官人,黄河发水,是不是得僱佣我们继续清淤啊?”

“你倒是清淤清上癮来了。”

听著宋煊的打趣,赵津嘿嘿的笑著:“这不是还想喝雪酒嘛,我这辈子就喝过这么一次。”

“雪酒樊楼也没有多少存货了。”

赵津自是有些难受。

雪酒是加了雪,去年冬天过去如此久了,哪还有纯正的雪酒啊!

宋煊倒是也没有隱瞒:

“不过今年一发大水就会有许多难民来京师,到时候还要僱佣这批人干活。”

“清淤修缮河道是一项大工程,我儘量让樊楼给我留几罈子,到时候看你们表现了。”

“多谢大官人。”赵津连忙行礼感谢。

“待到干完工程后,找个正经活干,一帮子力气去参加禁军,总在监牢里算什么事啊。”

宋煊提了一嘴后,又看向秦应:

“秦通判,我听闻你的判决在刑部核查,估摸过阵子就会出来了。”

“多谢宋状元告知此事。”

秦应倒是觉得有些凉,蜷缩在一旁。

“来人。”

牢头毛朗立即应声:“大官人。”

“给秦通判整盆火暖暖身体,万不可在出狱前病倒了。”

“是。”

毛朗应了一声。

秦应道谢瞧著宋煊身上也是有些湿润:

“宋状元如此恶劣的天儿,亲自出去抓捕贼子了?”

“嗯。”宋煊应了一声:

“这天儿才好抓住无忧洞的那些贼子啊。”

秦应点点头。

东京城不是没下过大雨。

但是大雨过后,哪个知县会带队去剿灭无忧洞的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此看来,宋煊是有著极大的把握能够抓住人。

至於钟离瑾那个一心想要往上爬的蠢货,怕是根本就没本事让宋煊投入他的门下。

“秦通判,你当真想好了要去应天书院教书?”

“自然。”秦应连连点头:“我岂能轻易改变我的志向?”

“你想不想在应天书院站稳脚跟?”

听到宋煊的询问,秦应一下子就从稻草堆里站起来,疾走两步,走到柵栏门前:

“宋状元愿意帮助我?”

“谈不上,我找个机会让你戴罪立功,总比成为犯人身份去应聘要好上许多。”

宋煊觉得还是要多给穆修一段时间,让他更改学子们的思路,走古文革新的路子目前是適合大宋的。

韩愈、柳宗元的文章,总比奢华文风的富贵词强上不少。

“还望宋状元能够明示。”

“黄河决口,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大娘娘方才派人叫我去议事,有关修缮黄河决口之事,我会趁机举荐你的。”

宋煊站在监牢门口:

“秦通判,等你修河有所成就后,也可以进一步给予学生们讲解。”

“他们將来为官总会遇到此事,有你的亲身经歷传授经验,这是书院內其余夫子所不具备的优势,你想想。”

秦应低著头仔细思索起来。

他因为知道穆修早一步去了应天书院,而且也定会说他是怎么被自己诬陷的。

关键是名声上就差了他一步,那些学子们没有受到官场的浸染,大多数都蠢的可爱,认死理的。

秦应也知道宋煊能被大儒孙奭点为会元,那也是因为修缮黄河的文章写的好。

孙奭也前往应天书院教书,若是自己针对修缮黄河积累了经验,对学生们进行讲解,这是他们都无法拒绝的!

想到这里,秦应猛的抬起头,认真的给宋煊行礼道:“多谢宋状元。”

“无妨。”

宋煊摆摆手:

“我看今后不是乾旱就是暴雨,河流总是需要治理,有更多的学子都能学到真本事。”

“方能让大宋百姓安居乐业,不至於次次都遭了灾,成为流民。”

待到人员都收入监牢,火盆也给秦应送来了。

赵津等人都围著秦应,如此潮湿的环境,有个火盆,那简直太爽了。

尤其是其余牢房当中的犯人投来羡慕的神色。

“秦通判,宋状元都能与大娘娘说上话啊?”

“嗯。”

秦应点点头,宋煊可不光是能跟大娘娘说上话,跟官家可都没少交流。

皇宫內。

杨怀敏把自己所见识到的事,与刘娥复述了一遭。

“这么说,宋十二他的亲哥哥宋九郎被无忧洞的人给绑架了,信件都没有送出去呢!”

“他因为带人追查林容之子绑架案,就直捣无忧洞贼子老巢,阴差阳错的救了自己的亲二哥?”

“大娘娘,確实是这样。”

杨怀敏颇为激动的道:

“宋状元他身先士卒,还趴窗户来著,在手下的协助下,擒住贼首。”

刘娥就当这话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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