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78章 你治过黄河吗,就胡咧咧?  大宋悍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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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煊亲临一线的事定然不假,但是与贼子廝杀,还活捉匪徒的事,刘娥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就算宋煊他有一把子力气,可临阵作战,那也不是谁都有勇气的。

杨怀敏这种给人戴高帽的行为,刘娥也理解。

“可是找到我儿子了?”

林容主动开口询问。

“好叫林夫人知晓,在货栈翻遍了,都没有找到林大郎的身影。”

杨怀敏脸上带著可惜之色:

“兴许是被藏在了秘密据点內,宋状元派了好手审问,定要找到藏匿林大郎的具体位置。”

林容脸上的欣喜之色再次消失,没找到。

刘娥点点头:

“林容,你也不必过於担心,既然宋十二他在暗中调查,又在大雨过后果断出击,想必是掌握了一些线索。”

“是啊,谁承想无忧洞胆子会如此之大,竟然不远千里去宋状元家里把他亲哥哥给掳掠至此。”

杨怀敏看著林容道:

“林夫人不光是你被针对了,连宋状元也被针对了,只不过他二哥运气好些罢了。”

“这无忧洞著实是做的过分。”

刘娥脸上有些不悦之色:

“竟然敢绑架状元郎远在家乡的亲人,看样子还是要让禁军加大巡逻。”

“既然此番县衙捕快损伤惨重,今后若是再得到消息,就让禁军去做。”

“是。”

杨怀敏自是应下,他没有说官家也参与其中的话,就当自己没瞧见。

刘娥对宋煊是极为满意的,至少剿灭两处大型据点,擒获重要头目,重创了无忧洞核心层的巨大功绩。

她以前都没听说过有官员能抓住无忧洞的核心人物,什么堂主之类的。

有了宋煊这个战绩,想必无忧洞的残余人员那也得夹起尾巴做人来了。

“虽然还没有救出林容之子,但是宋十二力挫无忧洞势力这个功,还是要赏的。”

刘娥思虑了一会:“一会在朝堂当中议论一二。”

“是。”

在谈话当中,朝臣已经到了,请刘娥过去议事。

黄河决口,几个宰相以及三司使的人,还有擅长治河之人。

因为晏殊在南京也大力兴修过水利,此时也被喊来了。

他瞧著周遭人,没看见宋煊,倒是有些奇怪。

毕竟宋煊的治河还是有点手段的,他能中会元那也是治理黄河文章写的好。

待到一会,晏殊也准备举荐宋煊。

滑州几年就要决口一次,听听宋煊的建议,那也是极好的。

这样也能不那么的劳民伤財。

刘娥知道赵禎悄悄跟著宋煊的事,她就当没瞧见。

眾人行礼过后,刘娥坐在椅子上,不等王曾率先提起话题,她先开口道:

“诸位,我方才刚刚得到消息,有人立功了,不知道如何赏赐,你们都给出出主意。”

王曾一听这话,便心中有些不满。

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像这种事都是大娘娘身边的姻亲所为。

什么狗屁的立功,完全就是大娘娘她想不出一个合適的理由赏赐,叫群臣出主意,堵住其余人的嘴。

吕夷简倒是配合道:“不知道此人立下什么功劳,还望大娘娘能够简述一二。”

“利用天灾,打击了人祸。”

“嗯?”

刘娥此言一出,倒是让下面站著的重臣都有些无法理解。

这是什么功劳?

还能如此做事!

“还望大娘娘把话说的明白些,我等皆是想像不出来。”

王曾如此言语,倒是让刘娥心中暗爽。

“有关治河之事,我记得宋煊中会元的文章便是有关黄河之事,所以派人去唤他过来一同商议。”

“未曾想到,宋十二竟然会利用大雨滂沱,提前准备舟楫去剿灭无忧洞在开封、祥符二县的两处地点,让他们无处躲藏。”

“初步剷除了朱雀、玄武两堂的重要窝点,抓住了玄武堂堂主玄甲等若干骨干人员,重创其势力。”

刘娥的这番话一出口,就算是王曾也颇为惊讶。

朝堂剿灭无忧洞不是一次两次的,奈何其地下通道十分复杂。

官兵进入难以施展,反倒死伤连连。

长此以往,官兵也不愿意下去送死。

以至於无忧洞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现在宋煊趁著大暴雨,利用天时逼迫贼子离开属於他们的地利。

然后再直接领兵去“瓮中捉鱉”,剿灭其重要窝点。

反其道而行。

这新状元郎的脑子就是好使!

“嗯,宋状元还真是有一套。”

孙冲摸了下鬍鬚,他对於无忧洞也是十分的头疼,属於跟著寇准的老人了。

起起伏伏的,如今眼睛看的不太清楚,在翰林院当个学士过日子。

张君平负手而立,他也是去参加过宋煊的婚礼。

这些人都是文官,就他一个人是武官。

张君平的父亲与契丹人战死,他才得以补官,驻扎的地方濒河,也是经常兴修水利。

开封府尹陈尧佐眉头蹙起,一时间有些诧异。

宋煊他从哪里得到的具体消息,能一口气就覆灭其两处重要窝点?

无忧洞总共才有四堂,一口气被他摧毁了两个堂口。

此子初到东京城不久,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关係网?

难不成是曹利用布下的?

“是啊,还真有一套。”

吕夷简也被宋煊的操作给整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人家对付无忧洞,还真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了。

“无忧洞確实得好好整治一二。”

刘娥说了无忧洞的人不远千里去宋煊老家,把他亲哥给绑架来了。

不仅她身边侍奉的林容的儿子都敢绑架,连带著朝堂命官的亲属都不放过,简直是胆大包天。

诸多臣子听了刘娥的话,先是错愕,隨即又说必须要重拳出击。

王曾眉头也皱起,无忧洞做的越来越过分了,確实需要剷除了。

“大娘娘,既然县衙捕快损失不小,那就该让禁军出手。”

王曾的话,让刘娥点点头,她以前是这么安排的。

特別是宋煊办事,最让刘娥满意,因为她身边的人忠诚是忠诚,但是干事能力放一旁。

宋煊干事能力强,忠诚这方面,刘娥有些不敢確信。

所以她想要让大臣们想出一个赏赐,最好不高,然后刘娥再暗里赏赐宋煊点什么,以此来笼络宋煊。

今日主场是议论黄河之事,王曾为了快点开展,就提议赏赐给宋煊章服。

这也是一种常见的手段。

毕竟剿灭无忧洞是宋煊职责內的差事,但是干出来了,大娘娘又提及,还是要赏赐一些。

宋煊的差遣是七品知县,他只能穿绿袍。

但是赐下章服后,他就可以穿戴朱袍甚至紫袍,还能佩戴相对应的鱼袋和革带。

在大宋不同顏色的官服代表了不同的职位,一个官员顺利的话,想要改变自己身上官服的顏色至少需要二十年的时间。

章服赏赐,是皇帝对官员表示一种重视的態度。

刘娥对於王曾的提议也觉得不错,就赐宋煊穿朱袍吧。

此事议论过后,眾人就开始討论如何解决黄河危机。

至少要徵调四万的民夫和两万多士卒,集中力量进行堵口,並且要吸取天圣元年鲁道宗的失败教训。

夏季强行施工,导致不少民夫都热死了。

他们这些人也或多或少知道宋煊用犯人清淤的时候,还令他们大中午的都要休息,不许干活的事。

待到议论到具体细节的时候,宋煊才到。

刘娥毫不在意,知道他在忙碌,况且眾人也都是接到通知冒雨赶来。

不像宋煊一样,按照要求等待雨停后再来。

眾人皆是打量著宋煊。

“宋十二,如今黄河决口於滑州,百姓以为鱼鱉,老身记得你中会元的试卷写的便是治理黄河的,如今可有什么想法一併说了。”

刘娥开口,眾人则是光明正大的看向宋煊。

宋煊倒是也不怯场:

“大娘娘,如今水患突发,但是现场情况如何,我们便在此定下计策,那颇有些纸上谈兵的意思。”

宋煊这番话倒是让眾人有些不满。

哪次水灾不是这样做的?

尤其是灾情严重又著急,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细细研究?

况且滑州那也是老灾难地方了,朝堂早就有许多应对措施。

“不知宋状元有何高见?”

“第一自是要选派精干且无利益瓜葛的官员,赶赴滑州。”

“详细记录决口位置、深度、宽度、水流,下游地形以及现有的民间堤坝情况,绘製精准河图。”

宋煊这话让眾人想笑又不敢笑。

毕竟去年刘从德办的这个差事,那確实办的挺不好的。

“我认为以往的堵住决口的法子並不是那么太好。”

“嗯?”

王曾请宋煊仔细说说他有什么治河的好法子?

“朝廷几乎每年都在滑州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形成了一套系统的治理体系,经过我研究,这套方案有些鸡肋,治標不治本。”

“朝廷的策略是过度依赖堵而非疏,导致河道淤泥加剧,河床不断抬高,稍微下雨便要河水外溢。”

“鯀治水用堵失败,禹治水用疏成功,如此先例,我想大家都清楚。”

“那你说该如何疏通?”

宋煊从袖口掏出奏疏:“大娘娘,我来之前已经写了点建议,请看,我给大家说。”

杨怀敏主动下去把宋煊的奏疏拿过来。

“我主要是想要束水攻沙以及分水减势相结合。”

在场的都是有过治河经验的,但是这两种治河方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什么叫束水攻沙?”

孙冲主动询问,他觉得宋煊的说辞有些听不懂。

“诸位,黄河泛滥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宋煊踱著步子,给刘娥看奏疏的时间,反问眾人。

“当然是雨下的太大,河道承载不住。”

张君平等人也都赞同这个观点。

晏殊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他了解宋煊,既然问出来了,那便不是黄河泛滥的主要原因。

“诸位这样想,是永远无法治理好黄河的。”

宋煊大言不惭,让王曾都有些惊讶,他剿灭无忧洞后尾巴就翘起来了吗?

“不知道宋知县有何高招?”

陈尧佐摸著鬍鬚倒是要听听宋煊怎么能弄出新法子来。

“黄河泛滥的主要原因是泥沙淤积,所以治理黄河的根本在於治沙。”

如此观点被拋出来,眾人都不怎么相信。

“宋状元,你莫不是清淤清上癮来了?”

陈尧佐当然不相信他这个观点:“黄河的水深,那也是人力能够清淤的?”

“人力无法清淤,自然是要用黄河水来清淤。”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陈尧佐他是有些忍不住,在破案方面他承认宋煊比自己强。

可是在治河方面,那宋煊他治过河吗?

就在这里异想天开的胡言乱语!

“陈府尹,让宋知县继续说。”

王曾倒是想要听宋煊是怎么以黄河之道还治其身的。

若是在滑州应对有效,那在別处也可以治理黄河。

“不错。”刘娥看完了奏疏:

“宋十二你详细解释一下这奏疏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煊拿著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下,就是堵住黄河原来的决口,形成主河道。

同时修筑一道堤坝,固定住主河道的河床主槽,使得水流速度加快,利用水的流速,將淤积的泥沙给冲走,从而达到治沙的目的。

另外在这座堤坝之外,因地制宜在一到三里外,再建造一座堤坝,以防止前面那座堤坝泄洪引发洪水,还能起到束水归槽的作用。

再用格堤,內含农田、村庄,月堤,组合拳来治理。

泥沙被河水冲走,再下大雨河水也不会上涨从而衝破堤坝。

待到冲走泥沙后,再用已有的厢埽技术(树枝、石块、绳索綑扎的巨大防汛构件)的河工,並调集相应物料。

快速的堵住缺口,从而进行分流。

待到堤坝修筑完毕,在堤坝边岸种植柳树、榆树等固岸。

“什么厢埽技术?”

王曾没听过,所以发出疑问,他觉得宋煊这套治河理论是可以尝试的,所以要仔细盘问细节。

“哦,这个是我根据陈府尹当年的木龙护岸所改进的办法。”

宋煊也没有不承认,他在视察汴河的时候,听到旁人说过这个岸边的。

陈尧佐当年在滑州当知州的时候,用横木和垂木组成网格结构来护岸。

陈尧佐对於治河当然是有所心得,要不然也不会出声怀疑宋煊。

张君平与孙冲都围上去询问宋煊的一些实施细节。

他们对宋煊提出的这两个新办法都十分的感兴趣。

在上游稳固处修建水坝,在下游按照地形规划引导泄洪的临时河道,分流压力。

如此一项,確实比单纯的堵更加有想法。

河底的泥沙增多,他们也是知道的。

但是黄河水不黄那还叫黄河水吗?

王曾则是拿过来宋煊写的奏疏一直都在看,里面有更加详细的解释。

王曾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若是按照宋煊这套因地制宜的治理黄河之法,修缮以往的治河办法。

一旦成功,京师就不会饱受黄河每年都发怒的危险了。

陈尧佐瞧著宋煊被人围起来询问,他一时间也不好反驳。

毕竟吕相爷让他不要在辩驳了。

宋煊既然有这么一套理论出来,而且还是踩在你们的肩膀上推陈出新。

那就说明他有把握。

最为重要的是吕夷简知道晏殊在南京治河,就有宋煊从中出力。

人家是既有理论又有实际治河的经验,只不过名头没有在宋煊身上显示出来。

晏殊只是掛名,南京城百姓嘴里传颂的还是张沆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有晏殊坐镇协调地方,徵调军队和民夫,严明奖惩,確保执行效率。”

刘娥又点了他们几个名,宋煊也在內,一同前往滑州去看。

宋煊则是站出来,请求给秦应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也是有治河经验的。

宋煊替秦应求情,一下子就破了陈尧佐等人的算计,甚至都不给他们机会。

刘娥自然是满口答应,治河人多就多出份力。

她让眾人都去准备一下,明日都一同前去滑州。

待到眾人走后,刘娥又把宋煊叫住,说了一下无忧洞的事。

朝廷决定奖赏宋煊穿朱服的事,不等宋煊道谢。

刘娥又给他开出加码,若是治河再有功劳,就给宋煊加勛。

勛一共十二阶,主要是用来奖励功绩的秩阶,不给发职事和俸钱,等你死后可以写到墓志铭上,以及在宋史上有所记载。

十二转到上柱国那种。

只不过文臣京官初授都是一转的武骑尉。

宋煊当即道谢,今后自己上朝那也是有“新皮肤”了。

刘娥是希望让宋煊为自己做事的,所以单独与他说在后续的行动当中,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皇城司、开封府衙役甚至部分禁军的力量,都会优先配给宋煊。

宋煊对於刘娥的支持那也是赞同:

“大娘娘,我就算是前往滑州治河,可是也会有大批灾民来东京城乞活,那地方有大批重臣盯著,若是按照我的方法兴许没什么问题。”

“我想要在东京城延续我治理汴河等地的计划,也好让这帮灾民活下来。”

“如此双管齐下,方能彻底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刘娥见宋煊不爭功,懂得分功劳给其余人,维繫同僚之间的关係。

那便让刘娥觉得宋煊是一个可以加度笼络之人。

这样的人加入团体,不会与团队內的老人发生巨大的衝突。

所以刘娥很满意宋煊的选择,就算事立功后,也依旧不骄不躁,没有狂的没边。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老身如何能不答应。”

刘娥让宋煊下去休息,又听到林容开口:“宋状元,我儿之事,还望能够。”

“林大娘子放心,我已经命人加紧审讯,是有人为了活命说过林大娘子牵掛之人的模糊传闻。”

“一旦有確切消息,自是以雷霆之击解救出来。”

“多谢宋状元。”林容也只能按捺下焦急的心情,继续等待。

刘娥方才在重臣面前对宋煊好一阵夸奖,倒是让有些人担忧宋煊是否投效了太后,成为后党一员。

这让同一个生態位的吕夷简、陈尧佐等人都十分的有危机感。

“你觉得宋煊的治河之策,有几分成功的机率?”

听著吕夷简的询问,陈尧佐摸著鬍鬚思考了一会:

“理论上有七分,但是实操上。”

吕夷简当即握住陈尧佐的手:“你务必要百分之百的在实操上做好此事,万不可使绊子!”

“我如何会呢?”

吕夷简依旧拉著陈尧佐的手:

“希元,滑州治河之事,虽是晏殊主抓,但是你在那里有过执政经验,你必须抢过来,立下此功。”

“我才能有机会举荐你为副宰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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