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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贵妃懿旨膺七品 嘆袭爵贾璉焦心

陈斯远这才恍然,当下紧忙叫人摆了香案,代二姐姐迎春接了懿旨,又亲自將小黄门礼送出別院,这才笑吟吟往后头而来。

心下暗自思量,料想圣人也是费了一番脑筋?自打入夏以来,北地高温不退,地方每日上报热死百姓,林林种种加起来只怕逾万了。

这年头皇权不下乡,报上来的过万,只怕下头热死的早就过十万之数了。前一日早朝之时,已有胆子大的叫嚷著请今上下罪己詔,弄得龙顏大怒,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就拂袖而去。

也是亏得陈斯远献上的深水井之法,直接、间接不知救活了多少百姓。有了此法为遮羞布,今上这才硬挺著不下罪己詔。

转头儿琢磨著如何封赏陈斯远————嘖,怎么封赏呢?这个年纪,才点了探,还不曾散馆,实在不好加官;至於爵位————陈斯远是文官,给其封爵那是害了他,意味著从此再无晋升之能。

至於封文爵,更是无稽之谈,不曾弱冠的小儿辈若是得了文爵,让朝堂上的兗充诸公如何看?

思来想去,也唯有封妻荫子一途。

陈斯远心下玩味,腹誹著今上真箇几小气,便是此番不曾封誥,待散馆之时二姐姐也能得了誥命。算算不过提前二年,今上还真真儿是惠而不费啊。

他心下不屑一顾,却不知后头的眾姬妾早就炸锅了!

这年头女子又不能出仕,莫说是封誥,便是寻常贞洁牌坊也能惹得四邻艷羡。因是前头传了信儿来,黛玉、宝釵紧忙来產房恭贺。因內中逼仄,孩儿还在襁褓之中,是以两女只隔窗遥祝一番,便各自迴转。

黛玉这一房早得了誥命,倒是真心为二姐姐迎春高兴。只是晴雯、紫鹃、雪雁、鸳鸯等嘰嘰呱呱计较了半响,也不知此番是因著什么由头。

黛玉便道:“二姐姐一直身在深闺,无关无辜哪里会得了封誥?料想是夫君的缘故,回头儿咱们问过夫君就是了。”

晴雯等齐齐頷首,便有紫鹃惋惜道:“太太这般说倒是在理,只是可惜了————老爷这般年纪,便是立下殊功也无法封赏。”

黛玉笑道:“他才多大年纪,你们啊,也不用急切。今上乃是有功必赏的明君,夫君所作所为,料想必记在圣上心里,来日再有功勋,还怕圣上不封赏?”

紫鹃一琢磨也是,便也笑著应下。

另一头,宝姐姐原本也堆著笑脸儿,只是迴转房中见了薛姨妈,这笑意立马就褪去了。

薛姨妈百般追问,临了方才蹙眉道:“二丫头真真儿走了狗屎运,抢了正室也就罢了,如今竟还得了封誥!”

宝釵心下虽也不大爽利,可如今看事儿却喜欢往好处瞧,当下就道:“妈妈可不好这般说,谁让咱们自家出了事儿呢。”顿了顿,又道:“再说二姐姐得了封誥可是大好事儿,来日夫君若再立功勋,圣上不好直接封官加爵,说不得便要封在我这一房上呢。”

薛姨妈愁眉不展,闻言只长嘆了一声儿。有心与宝釵再提点几句,奈何这些时日耳提面命的,宝釵便是耳朵没听出茧子来,薛姨妈嘴皮子也磨出茧子了。

如今旁的都是假的,唯有早些怀了孩儿才是真的,偏生宝釵不爭气,肚子一直不见动静。有那么一会子,薛姨妈都恨不得以身代之了一不就是生孩儿吗?

她又不是没生过!

此时忽有鶯儿进来,与宝釵道:“太太,中路院要放赏,说大家混同一处,也不好分个彼此————太太若是没旁的话儿,那便一併放赏了。”

宝釵笑道:“你代我回了二姐姐,她只管赏她的,这等大喜事,合该大傢伙都沾沾喜气。”

鶯儿应下,扭身而去。

薛姨妈不禁愈发气闷,便道:“二丫头如今也產育了,这处別院拢共二十几间房,实在逼仄了些。这几日我瞧著鶯儿都要与小螺、小鈿挤在一处了。我的儿,我寻思著我与你嫂子、妹妹明后日便回去。”

宝釵情知薛姨妈不自在,当下抿嘴说道:“京师炎热,老宅里又无存冰,妈妈与嫂子能耐受得,只怕宝砚也耐受不得。”

薛姨妈笑道:“这有何难,莫忘了咱们家在海淀还有一处小庄子呢。”

话儿都这般说了,宝釵便只得默然点头。

不提母女如何计较,却说陈斯远擎著懿旨、誥命文书快步往產房而来,身后红玉手中捧著翟衣、三树三鈿两博鬢的凤冠。其下又有绣三雉红罗团衫祭服一件。

见二人行来,绣橘忙笑著打了帘。陈斯远与红玉进得內中,这会子迎春略略拾掇了,粉脸儿上满是红晕。

陈斯远笑道:“给夫人道喜了,懿旨已下,从此夫人便是正七品的孺人了。”

二姑娘面上难掩喜色,却极为惶恐道:“我一无贤名、二无功绩,好端端的怎么就赏了誥命?”

陈斯远哈哈一笑,先行將懿旨、誥命文书交给迎春,这才落座其身旁將缘由说了一通。

谁知迎春听罢虽知晓了缘由,却兀自心下难安。

陈斯远纳罕道:“二姐姐为何还是一副惴惴模样?”

迎春抿嘴道:“许是————有些不大习惯?不劳而获,实非所安。”因著前十几年经歷,迎春是个惜福的,但凡福分多了便会心下难安,生怕耗光了福禄,往后又要过那等苦日子。

陈斯远心下怜惜,不禁搂紧的迎春道:“二姐姐先前受得苦够多了,往后只有享福的份儿。再说夫妻一体,咱们又不是外人,我立功勋,二姐姐得封誥,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迎春一琢磨也是,这才笑著頷首,先喜滋滋展开懿旨、誥命文书看了半响,而后才接了誥命服饰好一番摩挲。

月子房里不好开窗,亏得此间有一冷泉,陈斯远乾脆定製了许多胶乳管子,引冷泉到此间,再以竹筒散凉气,內中方才没那么闷热。否则以今夏的天气,只怕二姐姐就要闷出病来。

他正盯著竹管出神儿,二姑娘眷恋著將誥命服饰交给红玉命其收好,又吩咐放赏。转头儿见陈斯远盯著竹管,迎春再也按捺不住心下激盪,忍不住用力扑进陈斯远怀中。

陈斯远回神,摸了摸迎春有些出油的髮髻,笑道:“怎地了?”

迎春啜泣著摇了摇头,扬起俏脸儿梨带雨道:“只觉嫁了夫君后苦尽甘来,有些感慨罢了。我今儿个高兴,方才吩咐了红玉放赏,夫君可不要怪我拋费太多。”

陈斯远哈哈一笑,搂紧迎春,还没等嘴上说些什么,鼻间便嗅到若有若无的奶香味儿。

为儿子饮食计,陈斯远低声问道:“可是有奶了?”

迎春闷声頷首,道:“昨儿个夜里奶嬤嬤给揉了揉,当时便有了。”

陈斯远贼心大动,正待说些什么,谁知败兴的就来了。

就见绣橘进来道:“老爷,吴俊骑著快马来了,说是翰林院催著老爷坐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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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远略略瞠目,心道:翰林院最是清閒,平素便是不去都没事儿,怎么今几个急吼吼的寻自个几去坐衙?转念一琢磨,只怕给迎春的誥命只是其一,圣人又给自个儿派差事了?

当下不敢怠慢,陈斯远別过迎春,急吼吼见了吴俊,盘问几句,紧忙乘车迴转京师。

此番风尘僕僕,家门都不曾回,径直便去了翰林院。甫一入內,便有小吏將其领著其去见掌院黄祥庸。

那黄祥庸也不曾废话,径直说道:“本月院中散馆,圣人钦点枢良入值南书房。每日辰时到,申时散,枢良切莫耽搁了。”

陈斯远毕恭毕敬应下。不好升官职,入值南书房也算是嘉奖了。好歹总在圣人跟前晃悠,这好处还不是说来就来?

黄祥庸又道:“另则,枢良以备垂询就是,不必记录圣上言行。”

话音落下,陈斯远眨眨眼有些不大明白。

黄祥庸就挠头道:“前两日,本院写起居注的惹恼了圣上,被贬官为县令。

圣人下了钦命,往后不用记起居注。”

陈斯远心下恍然,大抵是因著罪己詔之事?今上这个性子是真执拗啊。

谢过掌院黄祥庸,陈斯远在耳房略略晃悠了一阵儿,眼见实在热得受不了,乾脆打道回府。

转天也不用去翰林院,径直往皇城点卯,辰时隨著太监引领到得南书房,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见今上挪步进来。

陈斯远鼻观口口观心,只用余光扫量,眼见今上拖著左腿而行,又有夏守忠在一旁搀扶,便知圣上果然是中过风的。不过看今上气色还好,不见口眼歪斜,说话也算清晰,想来还能多活几年?

圣上落座御书案之后,或召见朝臣,或批阅奏疏。巳时过半,今上方才用了块点心,忽而冷哼一声儿,便將一份奏疏砸在了地上。

“胡说八道!朕不记起居注,难不成还成了桀紂?”

南书房里落针可闻,一眾人等不敢应承。忽而圣人一瞥,指著陈斯远道:“陈枢良,你且说说,朕废弃起居注是对是错。”

陈斯远心下叫苦,却只得上前道:“圣上乾坤独断,自不用理会朝外非议————不过——”

“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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