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提着灯笼,不方便再把呼呼顶在肩上,正要改成单手抱时,林松玉一把将小崽子拎走,放在地上,“呼呼,我们去河边放花灯。”
小孩子天生对水边感兴趣,看见一盏一盏河灯顺流而下,像流动的星星,闪烁未定,汤呼呼带着爸爸钻进人群,在河道边买了一盏花灯。
汤呼呼还想亲自推到河里,他大约算半个海里出生的小崽子,完全不怕水,在老家还敢蹦进水田里,吃了一嘴水,被抓起来还嘻嘻哈哈。
谢琢:“不可以,告诉爸爸你的愿望,爸爸帮你放。”
汤呼呼“哦”了一声,又可以许愿了吗,他道:“呼呼要爸爸再也不要哭了!”
林松玉肯定:“河伯会实现呼呼的愿望哦。”
汤呼呼盯着游走的河灯:“爸爸,它会飘到哪里去?”
林松玉睁眼说瞎话:“会去到大海噢!”
放屁,下面转个弯就有专人在捞,不可能随意地污染环境。
渐渐的,河灯汇入大流,跟其他星星点点混在一起,分不清了。汤呼呼跟着不知道哪盏是自己的河灯跑,谢琢不得不抓住他的手腕,免得他不看路被绊倒。
小崽子精力无限,跑了又跑,谢琢扭头看着快步跟上的林松玉:“累吗?要不我把他抱起来。”
当家长的都知道,小崽子愿意乖乖被抱在怀里的时期是最好带的。
林松玉摇摇头:“不用,让他消耗消耗精力。”
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带孙,怎么可能跟不上一个两岁的小崽子。
谢琢犹豫,但是这样两人的眼神都在汤呼呼身上,林松玉没办法好好欣赏花灯:“坐一会儿吧。”
林松玉很坚决:“不用。”
谢琢给汤呼呼擦了擦汗,跟小崽子商量商量,“呼呼你这样子跑,等下回家的路上就会睡着——”不是说睡前想再吃一块蛋糕么。
谢琢一顿,回家的路上就会睡着……
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腰,不再阻拦。
汤呼呼竖起耳朵,但是爸爸就说了半句话,“爸爸,你说什么——唔。”吸管杯怼到他嘴边,小崽子吸溜一下,忘记了要说什么。
林松玉听见了。心跳一下子加快,他正在站在一排红灯笼下,人间芳菲未抖擞,桃花先上美人颊。
真是阴险的大人,汤呼呼的蛋糕都没办法吃了。
汤呼呼在灯会上一通释放精力,回去的车上,果然没开出五分钟,他就坐在儿童座上,渐渐阖上眼皮。
车厢有些安静,只有窗外闪过五颜六色的灯带来变换。林松玉抿了抿唇,随手打开音乐,想缓解脸热。
汤呼呼喜爱的儿歌响起,但他本人丝毫没有被唤醒,进入了深深甜甜的梦乡。
儿歌充斥车厢,脑子里却是少儿不宜的想法。这歌听着有点作弄人,林松玉赶紧关了。
谢琢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到家时是九点半,谢琢去冰箱里切了一块蛋糕出来,但汤呼呼并无醒来吃蛋糕的迹象。
谢琢把他放在主卧室的小床上,打开墙上电子面板的睡眠监控模式,选择外界勿扰,再选择[重点关注],这样外头的声音传不进来,但汤呼呼发出的声音会高倍扩音到林松玉的床头。
谢琢日常操作使用天价精密的硬件仪器和分析软件,精通一个卧室系统只需要三秒钟。
他随手带上小卧室的门,白衬衫灰色西裤,表情像刚从无菌实验室出来。
林松玉洗完澡,看见这样的谢琢,腿一下子软了。谁让谢琢换白衬衫的,刚才出门时明明穿的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
卧室灯光明亮,从灯会上买来的竹灯笼挂在壁灯上,一面是词的尾句“灯火阑珊处”,一面是首句“东风夜放花千树”。
东风已到,万事俱备。
谢琢按照以往的经验,对待极好面子的汤玉,当不问自取,图半推半就。
不直接问他要不要做,而是问他九点来,还是十点来。
但眼前是林松玉,不是那具复制来的身体,林松玉对待两者会有所区别。
谢琢多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体力开始占据上风,林松玉会不会害怕?
因此,谢琢认真地询问林松玉:“今晚可以做吗?”
林松玉任何一点犹豫,都是谢琢禁欲的理由。
“你在说什么,呼呼还在里面睡觉呢。”林松玉色厉内荏,穿着浴袍坐在床头,下巴高高扬起,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窝。
谢琢:“他听不见。”
林松玉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谢琢呼吸一紧,却是看见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方盒。
盒子打开,里面一枚戒指。林松玉自顾自拿了戴上,他并拢五指,举起来看了看,钻石的光芒在修长的指间闪过,“我现在是汤玉。”
谢琢直白地像个渣男:“我申请跟林松玉上床。”
汤玉只是林松玉的一层面具,他想要确定的、不模棱两可的回答,免得林松玉明早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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