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坠落

无序的深渊已经崩溃，而大深渊储存的位面之灵也化作了泰坦巨人的一部分。姆罗希从其他世界复刻来的世界树模型正在分崩离析，从最下方的浑浊深渊，到失去了位面之灵的大深渊，都走向了自己的结局。

让穆翔有些意外的是，借助世界树模型而居于最高位置的幻梦境，竟然并没有同样崩溃。在大深渊的空间破碎时，三人与泰坦巨人就同时从大深渊的层面来到了真正的幻梦境海底，所有的海水都朝着他们的方向倾落。

海底并没有汹涌的波涛，但在这近乎无声的倾落里，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重压。

张杰正要抬手释放念动力屏障，就有一只大手先抬了起来。下一刻，从上方落下的海水被这只手排开，奔涌的海水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气泡，带着众人向上升起。

郑吒看了一眼泰坦巨人，心中感慨：“这就是泰坦巨人的权能吗……他也继承了大海的神权？”

“说是神权可就太没水平了。”穆翔如此说道，“这不是位面神灵的神权……而是如同位面本身一般的权柄啊。”

说完，穆翔继续看向上方，陷入了沉默。郑吒和张杰都放松下来，靠在气泡的边缘，就差点根烟。这个气泡是将泰坦巨人将海水驱离的结果，本就是借助权能而非能量之类。因此靠在上面，并不会产生什么能量碰撞，只有海水的凉意流过身体，却不沾半点湿痕。

在这个视角，天空和海水的界限已经模糊，他们每一刻都在靠近天空，但直到气泡冲出海面，郑吒与张杰才好像惊醒一般。他们在此前的战斗中消耗太多，如今自然没有多余的注意力。

站在泰坦巨人的身旁，哪怕是身处海水之上，也是如履平地。

郑吒刚要说什么，就顺着穆翔的目光，看向了另一边的海域。无数的夜魇从天而降，落入海水之中，但没等沉浮，就直接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便是只有穆翔察觉的原因……这些夜魇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就彻底消散在了幻梦境中。否则，至少在接近海面时，郑吒和张杰仅凭感知也能有所察觉。

“这是怎么回事？”郑吒呆住了。

穆翔沉默半晌：“深渊和位面之灵都已经消失，被转化来的夜魇们自然就无法维持先前的形态了。”

郑吒扭头看向泰坦巨人：“你的意识有从位面之灵转化来的吧？你能阻止吗？”

泰坦巨人同样沉默地看着郑吒，巨大的眼中一片清澈，但郑吒没有看到肯定的意思。

“已经不是一回事了……”穆翔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有其特殊之处，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幻梦境没有崩塌，但经过转化而生的泰坦巨人，其实已经无法控制这个世界的残余部分了。”

“泰坦巨人是从位面转化而来的生灵……但他们已经不是之前的位面了。”

说到这里，穆翔叹了口气，他看向漫天的夜魇，每一刻都有夜魇无声地坠落。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解脱……夜魇似乎还拥有着作为人类时的意识，所以才能被驯化，并且构建一个有序的文明。

古革巨人们无时无刻不想杀死自己，但每一次互相杀戮的结局，都是剩余的残肢碎片重组为新的肉身，各自的意识则杂糅着，继续忍受这无边的苦痛。它们尚且如此，或许对夜魇来说也是一样吧。

郑吒和张杰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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