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7章 ,要上前线的侯恂与审讯  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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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侯方域如遭雷击,他要直面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朝廷打不过大同社,他父亲可能就要死在战场了。“我们...我们一起走!去南洋!去泰西!天下之大.“

侯恂道:“说什么昏话,老夫是朝廷的首辅,怎么会逃到那些蛮荒之国去,即便战死沙场,老夫也不会离开江南。”

他看著儿子惊恐的眼神,语气转柔,“记住...我侯氏诗书传家,无论何时,不可辱没门风.::“

侯方域跪倒在地,泪如雨下。他忽然意识到,那个曾经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此刻竟显得如此苍老脆弱。而那个他嚮往的新世界,將以怎样残酷的方式,碾碎江南这一切?

大同十二年(1636年)七月二十一日,金陵城,南镇抚司詔狱詔狱的墙壁渗出阴冷的水珠,在火把映照下如同蠕动的血泪。空气中瀰漫著腐肉、粪便和铁锈混合的恶臭,鞭答声与惨叫声在石壁间迴荡,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曲。

“哗啦一一1

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中,两名锦衣卫架著李信穿过幽暗的甬道。他的手腕被牛筋绳勒得发紫,单薄的囚衣被鞭子抽成布条,露出下面交错的新旧伤痕。

但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眼睛一一在消瘦得颧骨突出的脸上,那双眼晴依然亮得嚇人。

“李公子,请吧。“锦衣卫百户推开沉重的铁门,语气里带著微妙的恭敬。

大堂內,祖泽润翻阅著文档。烛光下,他飞鱼服的金线刺绣闪闪发亮,与对面囚犯的狼狐形成鲜明对比。

祖泽润看著枯瘦无比的李信笑道:“李兄,你好列是尚书之子,今日落魄的却连农户也不如,你投靠大同社又有何意义?”

李信淡然道:“当然有意义,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剷平天下不平之事。我加入大同社的这几年,比我人生前20年还要有意义。”

祖泽润拍手道:“李兄,说实话,我很羡慕你,在这乱世当中,你抱住了最大的一根大腿,在大明你是尚书之子,但大同社你依旧可以做知府,20多岁的知府,这在朝廷是多稀有,我丝毫不怀疑你能做到巡抚甚至是总理大臣。

大同社得了天下,你李家再能富贵几百年,这是江南多少士绅大户都羡慕不来的事情,我即便是想和大同社搭上关係都做不到。

但我也鄙视你,你明明已经可以站在岸上了,偏偏还要下这趟浑水,潜伏在金陵5年时间,你知道你白白浪费了多少时间。

和你齐名的傅山,现在已经做到直隶巡抚了,以他的年纪,当上总理大臣都有可能,

而你现在却郎当入狱,我真为你感到可惜。

李信嘲讽笑道:“在你这等走狗眼中也只有官位了。傅兄治理顺天府,让百姓安居乐业,元首自然给他更重的任务,让他能更好的治理天下的百姓。”

某这5年过得很有意义,救助了金陵的无数百姓,也看清楚你们残暴贪婪的面目。”

李信突然笑了,“倒是祖大人,锦衣卫指挥使真是威风八面,就是不知道你晚上想到被自己害死的人,你还能睡得著觉吗?”

“啪!“

祖泽润反手一记耳光,李信嘴角渗出血丝,但嘲讽的意味更加浓厚了。

这嘲讽的神情让祖泽润勃然大怒道:“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抓住你的,就是因为有你们的人在告密,你难道不觉得你委屈吗?

你想尽办法让这些刁民活下去,这些刁民去告状,暴露你的行踪。”

李信道:“多谢你的相告,但我知道告密者就是因为大明这昏暗的天下把他压榨成了鬼,我不恨他,反而更恨你这腐朽的朝廷,因为就是你们把一个个善良的百姓变成了悵鬼。”

祖泽润冷笑道:“你们大同社的人是不是都如此意志的坚定?”

他拍了拍手,铁链声哗啦啦响起,八个血肉模糊的囚犯被拖进大堂。他们看到李信的瞬间,全都羞愧地低下头。

祖泽润步到第一个囚犯面前,用手拍打对方肿胀的脸颊:“张阿三是吧?听说你娘瞎了十年,是李公子治好的?“

他凑近囚犯耳边,“现在给你个机会,骂一句『大同社是乱党』,我就放你回家尽孝。“

张阿三浑身发抖,眼晴盯著地面不敢抬头。

祖泽润诱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听了此人的鬼话,才加入了乱党,如果你死在了这里,你老娘要由谁养?

本官心善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当著本官的面说,以后再也不加入乱党,本官就可以放了你。”

张阿三惶恐不已,不敢看著李信道,但还是缓缓道:“我不知道大同社是乱党,我只是想弄点粮食,现在知道了,求大人饶我一命,我再也不会加入乱党了。”

“好!这话本官爱听。”祖泽润拍拍手,一个锦衣卫拿著一小口袋粮食交到这人手中道:“以后要安分守己的做个良民,不要再加入乱党了。”

“知道了,大人,我以后一定做个良民。”说完张阿三拿著一袋粮食,缓缓的走出了锦衣卫的衙门。

让他一抬头,看到猛烈的阳光,以及四周的街道,忍不住流泪,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个恶魔之地。

这一幕接连上演。七个大同社员在酷刑或利诱下屈服,承认大同社是乱党,自己被人蛊惑加入乱党。

而祖泽润也言而有信,各自给他们一袋粮食放他们离开。他们拿著粮袋逃离时,甚至不敢看李信一眼。

“看到没有?“祖泽润嘲讽李信道,“这就是你要救的贱民!为了半斗米就能出卖恩人!“

李信道:“我不怪他们,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已,看了今天这场荒唐的闹剧,我反而更坚定了我们大同社要摧毁这个把人变成鬼的世道。”

这个时候一人惶恐返回,把粮食丟了祖泽润脚下道:“你的粮食我不要,我加入的不是乱党,是要改变这个世道的大同社,要了你的粮食,我对不起我的父母。”

祖泽润冷笑道:“你死在这里,更对不起你父母。”

“我父亲是佃户,因为交不起租子被地主打死,我母亲被地主抓走,被地主家的少爷强姦了,她想不通,上吊自杀了。”

“上了李先生的课之后,我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上吊,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人,不应该这样被人欺负,更加不应该被人当成牲口肆意买卖。这世道有问题,凭什么有人当主人,有人却要当奴隶?”

“我认可李先生说的世道,不认可你们这个把人变成奴隶的世道,拿了你的航脏粮食,是我对不起我父母。

祖泽润听到这话,反而更加厌恶,一挥手,旁边的锦衣卫便一刀捅传了此人。

李信当即过去,想要为他止住出血的地方,但已经没有用了,他的鲜血很快流淌了一地。

那人艰难问道“李先生,光明的世界会到来吗?”

李信道:“会的,这些魅已经感受到了,现在他们害怕了,疯狂了。”

“那就好,真想要看看这光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祖泽润突然暴怒地踢翻烛台。黑暗中,他掐著李信的脖子按在墙上:“你以为自己很崇高?告诉你,十日后菜市口,你会看著所有同党被凌迟,最后才轮到你!我要割三千六百刀,让全金陵看看乱党的下场!“

李信脸上却带著笑。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轻声说:“你怕了。“

这三个字像咒语般,让祖泽润的狞笑僵在脸上。因为就在这一刻,遥远的江面上,真的传来了隱约的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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