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有个当官的亲戚可不一般,像沈七郎,就因有个做官的舅舅,消息比普通人灵通,是以早早去了益州。
李家怎么比沈七郎还不如?
经他提醒,其他人心头不安,与梨花道,“会不会是假冒李家名义来骗咱的。”
毕竟他们不认识什么李满泉,如果看在同县的份儿上凑上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梨花摩挲着下巴,视线落在兴奋的赵广昌身上,“你什么时候跟李家买粮了?”
其实仔细想想元家的粮食就知道怎么回事,可她偏要问。
赵广昌还沉浸在不用冲锋陷阵的喜悦里,冷不丁听到这话,表情凝住,“什么?”
“算了,问问李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不,赵铁牛大声一问,李家就事无巨细的说了。
提着竹灯笼出来的老太太差点没气晕过去,手里的灯笼一扔,就朝赵广昌扑了过去,“好你个不孝子,亲娘都快饿得吃土了,你竟只惦记着元家那帮人...”
因长孙急吼吼离家的事,老太太正埋怨儿子苛待了孙子,再听这事,拳头怎么也松不开了。
一拳一拳的砸向赵广昌心窝,“你怎么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哪...”
事情败露,赵广昌理亏,自然不敢还手。
老太太砸了十几拳犹不解恨,见赵铁牛肩头的铁棍粗壮,上手就要夺。
欲好好收拾赵广昌。
可她不知铁棍重,她这一伸手,拿不动不说,若让铁棍砸到脚,脚背怕是会被棍子上的铁刺扎得千疮百孔。
好在赵铁牛反应敏捷,她一动,他就退开了,只鼓着一双漆黑的眼问老太太,“做错事的是堂兄,你打我干什么?”
“谁打你了?”老太太踹他,“棍子给我。”
赵铁牛赶紧抱在怀里,他穿着竹甲,不怕铁刺扎到胸膛,“给你干什么?”
“让我把这白养狼宰了!”老太太这一刻是真恨死了这个儿子。
胳膊肘往外拐的,留着干什么?
赵铁牛侧身,看了眼颤巍巍跪下认错的赵广昌,尽管他也不喜欢赵广昌,可他不想赵广昌死。
大敌当前,哪怕让赵广昌上去挡刀子也比宰了他强。
他给梨花使眼色,“三娘,快劝劝三婶,堂兄错得再离谱,没必要杀了他啊。”
这么忙,谁有闲暇挖坟啊...
梨花拉住老太太的手,“阿奶,不是追究大伯过错的时候,先问问李家想做什么吧。”
论大嗓门,无人比得过赵铁牛,喊话这种活自然由他来。
李家绕过附近几个村,攀石壁上的山顶,他们要求不高,想将当日卖给赵广昌的粮食买回去。
为此,老太太又按耐不住杀人的冲动了,“瞧瞧你干的好事!”
赵铁牛问梨花,“怎么回?”
“就说我们没看到粮食,买粮的是赵广昌,让他们找赵广昌去。”
赵铁牛原话转达,不忘说明内里恩怨,“我堂兄是替他媳妇娘家买的粮,我们没有沾他一粒米,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他要去。”
赵广昌低着头,像没听到这话,老实的承受老太太的打骂。
山上又安静下来,半晌,对方问,“请问赵大郎现在在哪儿?”
赵铁牛低头看一眼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人,回道,“在挨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