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圣光救不了亡者
索罗斯抬起自己的左手,盯著完好的皮肤上遗留的浓稠血液,眉头紧皱,
贝里伯爵目睹此景,神情凝重,他问道:“索罗斯,你的法术能否这样治疗一个生者?”
索罗斯缓缓摇头,回答道:“不行,贝里伯爵。我没办法这样乾脆利落地治疗一个人。”
贝里伯爵问到,“索罗斯,到目前为止,你已復活了我多少次?”
红袍僧侣低头,“是拉赫洛把您救回来的,大人。我只是光之王的工具。”
“多少次?”贝里伯爵坚持。
“六次,”索罗斯勉强地说,“一次比一次艰难。你变得太无畏了,大人,死亡真的如此甜美?”
贝里伯爵摇摇头,“甜美?不,我的朋友,那並不甜美。”
索罗斯看向贝里的眼晴,“那就不要急著追求它。泰温公爵总在后方坐镇。史坦尼斯公爵亦是如此。你也应该这样,这样比较明智。第七次的死亡也许意味著我俩的末日。”
贝里伯爵摸摸左耳上方,太阳穴凹了进去。
“这是勃顿·克雷赫爵士用锤子砸碎头盔的地方。”
他解开围幣,露出脖子上的黑色淤青。
“这是那狮身蝎尾兽纹章的骑士在急流瀑给我留的印记。他抓住一对可怜的养蜂人夫妇,认定都是我的人,便到处放话除非我亲自现身,否则便绞死他们俩。等我去了那儿,
他还是绞死了他们,並把我吊在他们中间。”
他提起一根手指,指著眼眶鲜红的洞。
“魔山的匕首刺进面罩缝隙。”疲惫的微笑在他唇间掠过。“我在克里冈家的人手上死了三次,也许该学乖——”
这是个玩笑,刘易知道,但索罗斯没笑。
他一只手搭到贝里伯爵肩头,“別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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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里伯爵仅剩的一只眼晴里,流露出茫然,“我还能想什么?记得曾在边疆地拥有一座城堡,有个情人等我回去,但我已记不得城堡的確切位置,回忆不出情人头髮的顏色。
是谁封我为骑土,老朋友?我最喜欢吃什么?一切都已淡去。有时我觉得自己乃是在岑树林中染血的草地上诞生,嘴里是火的味道,胸口则有个洞,而你是我的母亲,索罗斯———“
刘易注视著密尔僧侣,对方头髮蓬乱,脸颊布满灰色胡茬,下巴皮肤松垂,憔悴的脸庞上满是无可奈何的惆帐。
琼恩声音变得低沉,“索罗斯师傅,你能復活没有脑袋的人吗?”
索罗斯回过头,遗憾的回应道,“我不懂魔法,孩子,只会祈祷。第一次,大人身上穿了个洞,嘴里满是鲜血,我知道没希望了。因此,当他撕裂的胸膛停止跳动后,我给予他仁慈的神吻,送他上路一一用火填满嘴巴,吹人人体內,通过咽喉、肺部和心臟,直达灵魂。
这被称为“最后之吻”,从前当真主的僕人死去时,我多次见老僧侣给予他们这“最后之吻”。
我自己也施行过一两次,这是所有红袍僧必须掌握的技能。但我从没见过火焰注入户体能让死人开始颤抖,乃至双目睁开。並非我復活了他,孩子,这是真主的神力。拉赫洛还不要他死。生命即是温暖,温暖来自烈火,烈火属於真神,真神独占其身。”
看著贝里伯爵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刘易心中不由得为他感到难过。这具破破烂烂、布满伤痕的身体里,却藏著一个高洁而正直的灵魂。或许,这正是贝里伯爵能够多次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的原因。
刘易不知道自己处在贝里伯爵的位置,经歷他经歷过的事情,还能不能这么坚定。
大家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在鬼门关上踏过一脚的人永远不会想经歷第二次。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却已经经歷了六次。如果不是肩上也挑著属於自己的重担,那么跟隨他一起战斗又何妨呢?
怀著敬佩,刘易提出,“贝里伯爵,你受的这些伤,现在还会痛么?”
“痛?”贝里伯爵摩著喉咙上的勒痕,“已经不会再痛了,他们现在好像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刘易提议道:“我可以尝试著为你治疗,贝里伯爵,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贝里伯爵看向索罗斯,索罗斯问道,“刘易团长,你曾经有过失败的案例么?”
刘易点点头,“在临冬城,我曾经为一个下半身瘫痪的男孩进行治疗,可是却没有生效。我猜测是因为他的身体里有別的魔法或者诅咒在发挥作用。贝里伯爵现在的状態,与他当时的情况很像———”
索罗斯思量一下,摇摇头:“你自己决定吧,大人。我对刘易团长的光明法术知之甚少。”
贝里伯爵手里轻轻撕扯著一片树叶,眾人默不作声的等待著他的决定。当树叶的最后一片碎片落到地上时,他点点头,“那就麻烦刘易团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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