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治疗你脖子上的勒痕。”刘易站起来,走到贝里伯爵身后,双手张开拢成环状,绕住贝他的脖子。
为了方便刘易的操作,索罗斯站到一旁,给他留出了充足的空间,俯下身子紧紧盯著刘易的双手。
“圣光之力,请赐予我力量,治好这个好人吧。”
自从在狼林里救回凯文之后,这是刘易第一次诚心诚意地向圣光祝祷。
虽然不知道最后这个祈求会落到哪个纳鲁手里,但是刘易此时非常希望对方能给他这个面子。
隨著刘易祷辞的结束,他手里闪烁出刺目的白光,这一次,刘易毫无保留地使出了全部的力量。
一道炽白的光柱从天而降,瞬间將刘易体內的法力抽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眾人都不得不闭上了眼睛。等到眼前的光晕逐渐消散后,他们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贝里伯爵脖子上的黑色淤青依旧存在,而他身上的其他伤口也並未发生任何变化。
看到这样的结果,刘易的心情跌入了谷底。他已经使用了圣疗术,但贝里·唐德利恩却没有恢復,这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不再是活人。
他语气低沉的说道,“贝里伯爵———·很遗憾,我的法术没有生效。””
贝里伯爵摇摇头,重新把围幣繫上,“刘易团长,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你不必太过在意。”
在一旁全程围观了刘易施法的索罗斯,心里也感到十分难过。作为无旗兄弟会的二把手,贝里伯爵最信任的人,索罗斯亲眼目睹了贝里伯爵从死亡的深渊中被拖拽回来后的痛苦与煎熬。那些无法癒合的伤口,无疑给贝里伯爵的精神和肉体都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然而,令索罗斯感到羞愧的是,看到这样的结果,他心中竟然隱隱鬆了一口气一一作为同样执掌光明的神明,太阳神安舍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从实战的意义上来说,烈日行者的存在显然比自己的存在更有价值。虽然自己能够復活贝里伯爵,但是直到现在,也仅仅是能復活贝里·唐德利恩一人,而且每一次復活,都愈加艰难。而其他一样英勇、一样无畏、一样高尚的战土,却只能在痛苦中迎来死亡。
作为一名光之王的牧师,他固然不愿意信仰异教的烈日行者与自己抢夺信眾,但是作为无旗兄弟会的一员,他没有权力更没有资格也没有意愿去拒绝这样的助力。要实现信仰与责任之间的平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於是他心中挣扎了良久之后,开口问道,“刘易团长,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参与到你们的集会之中?”
刘易闻言睁大了眼睛,“索罗斯师傅,不瞒你说,在这场集会上,我会將太阳神安舍的信仰与七神的信仰融合在一起。也许会有很多让你不能接受的言论和观点。我们此刻正为著一个共同的目標努力,我不想因为这些教义上的衝突,让你我之间的关係產生裂痕。”
索罗斯哈哈一笑,显然並不在意:“刘易团长,你太看不起我,也太小看光之王的信了。泣妇、夜狮、兜帽行者、巴卡隆、淡月处女、陌客和人鱼王东陆上的神明万万千千,红神的寺庙能如春天田野上的野一样开遍东陆,依靠的可不是闭目塞听。”
真是自信的人,自信的教派。
在刘易心中,七神信仰並不足以成为安舍信仰对手,只能成为资粮。而拉赫洛信仰却不同,他们一样有看神奇的能力,一样有看成熟的教义和庞大的组织。虽然治疗伤势驱散疾病让人著迷,但是能够死而復生,刘易相信也足以让人疯狂。
虽然红神信仰的主力还远在东陆,但是出於未雨绸繆的考虑,可以先了解对方。自己没空跟在索罗斯身后,那就让索罗斯过来,也是不错的选择。於是刘易点点头,“当然可以,无论是你还是贝里伯爵,还是哈尔温还是谁,你们愿意来参加我们的集会,我都举双手表示赞同。但是不知道这会不会耽误你们自己的战斗。”
索罗斯看向贝里伯爵,“大人,请允许我向你请辞一段时间。接纳烈日行者是一项很重要的决定,我想仔细了解一下金色黎明的战士们。”他转向刘易,“我並不是怀疑你手下的战士护卫平民的决心和意志,但是现在无旗兄弟会里很多兄弟都已经改信了光之王。
就像你担心我来到你的集会,会有一些不同的意见,我也担心烈日行者们来到无旗兄弟会不太適应。”
刘易点点头,“应有之义。”接著他向贝里伯爵说道,“贝里伯爵,你要一起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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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里伯爵摇摇头,“我的形象太过惹眼,就不去了。索罗斯可以代表我做出决定。”他对索罗斯说道,“集会结束,如果你认可金色黎明的理念,就带上刘易团长派出来的人到那里去找我吧。”
“好的,大人。”索罗斯应承下来,又提醒道,“我不在你身边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注意,切不可再像个普通的战士一样阵前衝锋。要知道,无旗兄弟会可以没有我,也可以没有烈日行者,但是不能没有你。如果你现在有个万一,失去了你这面旗帜,无旗兄弟会必然会沦为一盘散沙。”
贝里爵士沉默了片刻,“好吧,索罗斯,我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我都不会將自己陷入必死之地。”
定下合作的章程后,大家隨意地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在这个过程中,索罗斯数次聊起东陆的风土人情,想要再探探刘易的底,却没想到刘易反而听得津津有味,似乎並不介意让別人知道其实他並不是从东陆而来。
中途琼恩告辞离开去到小溪的下游放水,索罗斯藉口担心琼恩的安危也跟了上去。
等到確认距离已经足够远,不会被人偷听之后,索罗斯轻声向琼恩问道:“琼恩,你知道你老师的来歷吗?”
琼恩摇摇头:“我並不知道。我第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在临冬城里。”他看了一眼索罗斯,继续说道:“当时我的老师因为猎获了一头板车大的冰蜘蛛被劳勃国王叫到了临冬城里,接著他受到詹姆·兰尼斯特的挑畔,之后便在眾目之下轻易击败了桑鐸·克里冈。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成为了提利昂·兰尼斯特的护卫,和我们一起去了绝境长城。
那时候,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叫做凯文·特纳的学生。就算是凯文,当时和老师也才认识不过半年。
凯文曾与我閒聊时提及,他是在与叔叔前往东陆的航程中遭遇海难,漂流至霍伍德家族的领地,被我的老师从海岸边救起后,两人才得以相识。据说,那时候老师连通用语都不会说,还是凯文一点一点教给他的。
“这样”索罗斯点点头,“你的老师见识广博,武力强横,又有著一手神奇的法术。如果早就行走在维斯特洛,不可能籍籍无名。”
琼恩说道,“我曾经有几次听到过他说起『拯救世界”这个词汇。如果让我猜测,我觉得他大概是受到神灵的差遣,来拯救这个世界的民眾的。索罗斯师傅,我的父亲信任你,所以我也信任你。告诉你这些事情,我並不是打算参与你的某些谋划,只为了打消你的疑虑。就像我们没有人去过密尔,但是没有人怀疑过你的虔诚。虽然没有人去过塞里斯,但是能养育出我老师这样的人,那必然是一个伟大美丽的国度。那这个塞里斯是在东陆,还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这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