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沈霜寧便收到一封来自苏州的信,寄信人是苏婉。
信里说她在当地开了家酒楼,取名“醉香楼”,生意红火,特意邀沈霜寧一家去江南赏春游玩。
萧景渊得知沈霜寧想去苏州,当天便告了假,带著妻儿南下。
只是没想到,竟会在醉香楼见到一位熟人。
“顾大人不是回金陵吗?怎么到苏州来了。”萧景渊打趣道。
男子穿著素色长衫,正帮著清点帐本,眉眼间少了几分朝堂上的清正严肃,多了些烟火气。
闻言抬起头,才看见面前的一家四口,眼里有了些许笑意,立马从柜檯后出来了。
正要躬身对面前的男人行礼,就被一直有力的手扶住了。
“此处不是朝堂,不必多礼,顾大人隨意些,唤我姓名即可。”
萧景渊没有穿摄政王的蟒袍,只穿了一身日常的石青色锦袍,头束玉冠,可骨子里的威严沉冷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顾逢春却不敢真的直呼其名,垂了垂眼,轻声道:“我已退居庙堂,公子也不必再称我『顾大人』,叫我名字便好。”
萧景渊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若哪天想回朝堂,隨时都能回去。”
顾逢春笑了笑,他先是同寧舟打了招呼:“小公子又长高了,瞧著模样,倒是比去年结实了很多。”
何止结实而已,寧舟体质特殊,长得比同龄人快,身形已隱约有了少年的利落劲儿,胳膊腿上更是带著实打实的肌肉,跑起来像小豹子般迅猛。
性子又活泼好动,在京城里早成了小有名气的“小霸王”,要不是有他老子镇著,萧寧舟不知能闯出多少祸。
“顾伯伯好。”寧舟嗓门清亮,还特意挺了挺小胸脯,儼然一个好好学生的模样。
顾逢春又蹂了一把他的脑袋,隨即看到了沈霜寧怀里粉雕玉琢的婴孩,道:“这便是小千金吧,叫什么名字?”
不等沈霜寧回答,寧舟就抢著说:“这是我妹妹,叫萧寧熹,安寧的『寧』,熹微的『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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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逢春微微頷首:“好名字。”
隨即又看向萧景渊,含笑:“公子如今儿女双全,闔家圆满,真是羡煞旁人。”
萧景渊怕沈霜寧抱著孩子手酸,顺势接过女儿,让她靠在自己臂弯里,才朝顾逢春说道:“你也已经三十好几了,该成家了。”
顾逢春笑而不语,倒是一旁的苏婉莫名害羞。
此时大堂里人来人往,食客满座,萧景渊一家衣著雅致,气质出眾,频频引旁人侧目,不是敘旧的地方。
苏婉將他们引去了楼上,顾逢春则留在大堂忙活。
苏婉给他们开了两间天字房,一间给带来的下人住,另一间则是给夫妻俩住。
没了旁人后,沈霜寧才追问起顾逢春为何在醉香楼的事。
苏婉便笑著解释:“开这酒楼时,本地有些商户眼红,还勾结了小吏来刁难,又是查帐又是找茬。正巧他路过,看出其中猫腻,三两下就帮我解决了麻烦。”
沈霜寧追问:“之后呢?”
苏婉看到对方眼里燃烧的八卦之魂,轻咳一声,似是有些羞赧道:“做生意比我想像中要难得多,可既然开了头,哪有半途放弃的道理?他看我一个人撑得辛苦,便说自己反正无牵无掛,留下来搭把手也方便,就这么留了下来......”
说起来,顾逢春同苏婉还是旧识。
只不过,那时的苏婉还是太子妃,是公孙家的小姐。
而顾逢春也只是一介寒门出身的户部侍郎,在太子门下做事,两人身份悬殊,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想来苏婉自己也没料到,当年隔著云泥之別的两人,离京后竟会在苏州重逢,还能有这般交集
沈霜寧不由问道:“那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係?”虽是问句,眼神却已经不言而喻。
苏婉像是早猜到她要问这个,连忙摆手,语气有些急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朋友,纯粹的朋友!”
“朋友?”沈霜寧故意拉长了音调,显然不太相信。
这两人曾经也算不上“朋友”吧?
苏婉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脸颊泛起浅粉,却固执地说:“他留下来帮我,就是以朋友的名义,真没別的。”
沈霜寧便不再问了,喝了口茶,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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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刚开业不久,处处都要操心,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苏婉就去忙了。
寧舟头一回出京城,对苏州风光好奇得很,便拽著青云出门去了。寧熹还小,小孩子觉多,正在隔壁屋睡觉。
眼下屋里难得只有萧景渊和沈霜寧二人。
沈霜寧为人母后,身上便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韵味,萧景渊解毒后精力旺盛得过分,想同她亲近更是不管白天黑夜,当即就上手了。
他將沈霜寧抱到自己腿上,呼吸已经不对劲了。
他吻著她的脸、她的唇、再到脖颈。
沈霜寧则还惦记著苏婉跟顾逢春的事,忽然道:“我觉著他们两个没准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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