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司雅美拍了拍手,三横排四十几个莺莺燕燕三段式向冼耀文鞠躬,“冼先生”不绝于耳。
起身的方式更为复杂,从第三排外省女人开始,或两个,或三个一起起身,且不是从左到右或从右到左依次来,而是有点随机的味道。
起身,目光一一对向冼耀文,眼神妩媚却不拉丝,没有一丝挑逗的意味,两个接三个,富有层次。
第三排全部起身,轮到第二排东洋女人,一样的起身方式,一样对冼耀文行注目礼,只是眼神变成温柔,两颊却挂上妩媚笑容。
第一排本省女人,眼神和面容一直保持平和,也不行注目礼,仿佛只是一个人单独在园里赏,不知自己也是正被人欣赏。
三排女人,三种不同韵味,单独一排的女人又按照不同韵味再次细分,单是这个出场,不撒下大几千说不过去。
冼耀文忽然觉得自己在丽池园玩得有点俗,因为丽池园一直在赚钱,他当初没舍得下狠心停业大整顿,来一个彻底的档次提升,只能一点点微调,不然也可以玩得雅一点。
心念一转,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第一排前,从左到右将每个女人细细看了一遍,看脸和脖颈的色差,看柔荑是否圆润。
随即站到中间,左右各扫了一遍,然后走向右三。
“女士,能请你喝一杯吗?”
女人左手往背后一抹,一本黄簿仔(特种营业从业妇体检簿)出现在手里,慢慢翻到末页,亮出“第2季度验讫”镭射贴纸,随后鞠躬,“冼先生请我喝酒是我的荣幸,我是贞枝。”
亮“健康证”之举,以及艺名之巧妙,可见鹰司雅美的用心之深。
贞枝符合二三十年代本省亲日士绅给女儿的起名风格,四九年之前,叫这个名字的本省女人应当不少,户籍重新登记时,估计改了一批,这个名字太日式。
冼耀文握住贞枝的柔荑,牵着回到中间,对右八左六说:“小姐,能否请你喝一杯?”
“好。”女人盈盈一笑,同样亮出黄簿仔,“我是定惠。”
冼耀文冲定惠颔了颔首,牵着贞枝回到蔡金涂身边,“城哥,我就要这三个,你来。”
“三个?”蔡金涂一头雾水。
鹰司雅美却是冁然一笑,用国语说:“冼先生要我作陪?”
“我对鹰司小姐很有兴趣,想跟你好好聊聊。”
鹰司雅美的国语极为标准,一听便知是跟北方人学的。
“我也很想了解冼先生。”
冼耀文松开贞枝的手,搂住鹰司雅美的腰,贴在她耳边说:“我对鹰司小姐一见钟情,可否邀请你共度春宵?”
“冼先生对女人向来这么直接?”鹰司雅美娇嗔。
“不是直接,我是勇于尝试,万一你答应,我今晚便可抱得美人归。”
“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冼先生,你的尝试失败,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只相信日久见人心。”鹰司雅美不卑不亢道。
“鹰司小姐人长得漂亮,话也说得漂亮,国语的口音更为漂亮,教你国语的老师一定是中国北方人,南方人的口音不如你标准。”
“冼先生知道京香织,一定去过东京吧?”
“我不仅去过,还知道鹰司平通的母亲姓德川,岳父是裕仁。”
鹰司平通是鹰司家族当代家主,去年同裕仁第三女孝宫和子结婚而广为人知,《纽约时报》有一篇报导以“天皇的女儿嫁给月薪20美元的工薪族”为噱头。
鹰司雅美面不改色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冼先生这个明白人。”
冼耀文将鹰司雅美搂得更紧,“鹰司小姐大可放心,我无意探究你的秘密。”
鹰司雅美是间谍的可能性不大,情报机构不大可能犯常识性错误,排除间谍,他对鹰司雅美为什么用假名真不感兴趣,嗯,其实他对间谍更不感兴趣。
“阿里嘎多。”
冼耀文手往下滑,在鹰司雅美的臀上轻抚一下,圆润的c型臀,降低了她是东洋女人,在东洋土生土长的可能性。
由于东洋女人长期跪坐、正坐的关系,臀肌长期拉伸,力量退化,加上低蛋白饮食习惯,臀型多为扁平或h型,先天翘臀也会被后天毁了,成年东洋女人翘臀的概率并不高。
他呵呵一笑,收回手,目光对向蔡金涂。
蔡金涂已经选好人,也是俩,正带着走过来。
“冼先生,我们进个室,我为你准备了顶级东洋料理。”
“城哥请。”
一行六人来到个室,谢停云守在障子外,冼耀文和蔡金涂各坐一张座卓后相对。
定惠坐冼耀文左手边,美人鱼坐姿,半边身体在他身后紧贴他的后背与手臂,头枕在他的肩上,左手上下抚摸他的臂膀。
贞枝跪坐他的右手边,隔着三十公分远,双手摆弄座卓上的箸置,让其位于冼耀文最舒适取筷子的位置。
鹰司雅美跪坐座卓的右窄边,与他斜对,手捧徳利,往猪口倒酒,倒好一只,放于他面前,接着倒其他三只。
对面,有女给做着同样的事,蔡金涂待猪口放于面前,便端起向冼耀文致意,“冼先生,我要感谢你给你出的主意,我敬你。”
冼耀文端猪口回敬,“城哥,我们之间不必言谢,干杯。”
“干杯。”
猪口到嘴边,冼耀文便闻到浓烈的酒味,很特别,是金门白干,呷一口细品,度数五十往上,是正宗金门走私过来的白干,不是公卖局经过重新勾兑的金门味白干。
他想骂娘,喝什么正宗的呀,喝公卖局的多好,那个兑过水度数低。
他放下猪口,说:“城哥,酒家还是喝低度的清酒、米酒比较好,白干度数太高,容易醉,对生意不利。”
蔡金涂呵呵笑道:“冼先生,这个白干可不一般,是一个叫叶华成的人酿的,别人的白干只能卖十几块,他的能卖到二十几块,还被人抢着买。
就是胡琏都看上了他的手艺,先是下令私人不能酿酒,然后派副官天天上叶家要求叶华成帮公家盖酒厂。”
“哦?这么说以后可能喝不到了?”
“不好说,叶华成早晚顶不住会答应给公家干活,从头家变伙计,他酿的白干就未必那么好喝了。”蔡金涂再次端起猪口,“冼先生你给我启发,我高价把叶华成酿的白干都买了下来,放上一些日子,肯定能卖大钱。”
冼耀文端起猪口,“城哥准备卖给贵客?”
“是啊,囤积居奇,当作这里的招牌。”
冼耀文竖起大拇指,衷心赞道:“这个主意好。”
蔡金涂满脸笑容,“干杯,干杯。”
又呷一口酒,冼耀文冲鹰司雅美说:“鹰司小姐,请带各位女士去赏月。”
鹰司雅美闻弦歌而知雅意,拍了拍手,所有女人跟着她离开。
待脚步声渐远,冼耀文说道:“城哥有没有在做黑米生意?”
蔡金涂正色道:“有间铺子,公私都卖。”
“城哥能从台泥拿到货?”
“能拿到,量不多。”
“哦。”冼耀文颔首道:“我能提供大陆的黑米,品质不是很好,但胜在价格便宜,而且量大,要多少有多少。”
“多少一包?”
“80元一吨。”
“多少?”蔡金涂惊呼道:“4块一包?”
“应该是8元一包,只有百公斤大包,没有五十公斤小包。”
蔡金涂点上烟,思考片刻后说:“长期有货?”
“两年没问题。”
“我去香港运?”
“我送到家门口,但最后一段路要城哥自己走。”
又是一阵沉默,蔡金涂咬咬牙说:“我要5000吨。”
“城哥,黑米放不了多久。”
“冼先生给的价格便宜,不难销。”
“好,五六天就有消息,城哥准备好接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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