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部分人能读到的,都是《沉重的翅膀》(修订本),而不是《沉重的翅膀》。
一部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小说,自然已经在可读性上大打折扣。
总之,第二届的茅盾文学奖,三部获奖作品都不算是那么的出彩,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而要说1981年-1984年这期间,国內发表的最精彩的长篇小说,居然还要找到江弦那儿去!
《红高粱》、《最后一个匈奴》.这些他所创作的寻根文学作品,在很多文艺界人士的眼中,精彩程度都绝对超过了三部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
而为什么这些作品没能得奖呢?
因为当时茅奖评委会定了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同一作者不宜连届获奖,这也是茅盾文学奖之后一直遵循的一条铁律。
怎么说呢,茅奖的这条铁律一直很有爭议。
因为一个作家,他的创作高峰期一般都是固定在一个时期,就比如余华,从87年开始,创作迎来了爆发期,接连发表了《十八岁出门远行》、《在细雨中呼喊》、《活著》、《许三观卖血记》.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间段他创造的这些小说,就是他最具代表性也是最好的小说,过了这个年龄段,后面的小说就差点儿意思了。
其他大部分作家也都是这样,像王硕、莫言这些作家最好的代表作都集中创作在这个时间段。
当然了,也不是说就每个作家的巔峰期就都在这个时间段。
大部分的作家的巔峰作品创作时间不一,这与个人经济状况、健康状况、生活状態等因素都有关係。
就说托尔斯泰、菲茨杰拉德、兰波还有村上春树,这些人创作状態截然不同。
在他们这里,一部好的作品不仅考验体力,还要求作者具备经济优裕、生活规律,才能创作出佳作。
当然了,罗西尼的案例也表明,財富积累后,可能减少创作动力。
大致概括的话:
二十来岁可能会出天才之作,但往往不是真巔峰。
三十来岁是大多数大师的成名年龄,初显巔峰。
四十来岁是真正巔峰的出现,这是能持续创作的大师。
六十来岁出大总结作品,通常是文豪级別的表现。
一般来说,作者初次巔峰年龄在31到40岁之间,许多著名作品都是在这一年龄段完成的,像《战爭与和平》、《百年孤独》、《红高粱》等。
而对於天才作家,二十来岁就能创作出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比如韩寒,他的代表作基本都是在十几岁到二十多岁创作的,但韩寒这种情况较为罕见。
大多数作家,首次巔峰年龄在35-38岁左右,成熟的作家则在43-47岁左右达到成熟巔峰,极少数文豪在六七十岁时还能创作出总结性作品。
总之,说这么多,一个作家的创作巔峰期都非常短暂,往往就那么几年,过去就没有了。
而茅盾文学奖这项同一作者不宜连届获奖的规定,就显得非常膈应人。
倘若是这一次得了奖,那下次就不能拿,再到能评奖的时候,距离上一次得奖已经过了六七年,大部分作家这个时候早就过了巔峰期了,根本拿不出能去评奖的作品。
这还算是幸运的,要是倒霉点儿,巔峰期到了,结果阴差阳错没拿著,过了几年,又到了新的一届,终於拿到了心心念念的茅奖,可再想评选,又得再过好几年,再等上一届,这前后消耗十几年的时间,肚子里哪还有那么多东西可写?
因此,茅奖的这项规定,使得很多作家在自己的创作高峰期內一般只能获奖一次。
在后世,已经那么多年过去,全中国拿过两次茅奖的作家也只有一位,没错,只有一位。
嗯,还是刚才提到的那位《沉重的翅膀》的作家——张洁。
但换句话讲。
茅奖的作用,是激励更多的作家投入到长篇小说的创作中来,而不是赋予已经成名的作家更大的名气。
这座奖的功能性是旨在发掘新的长篇小说作者。
从这个角度来看,同一作家不宜连续获奖,也是对茅奖这份资源的更合理运用。
总之,这么一条死规矩,有利有弊。
而如今,时隔第二届茅盾文学奖颁布已经过去了足足三年时间,第三届茅盾文学奖的筹备,似乎又可以启动了。
而江弦作为第一届茅盾文学奖的获得者,时隔一届,在第三届又有了再次评选的资格。
不过有些尷尬的是。
从1984年到现在的1987年,江弦在长篇小说创作上陷入了一个停滯。
以至於现在再回顾,除了发表在国外的《漂流者》和《飢饿游戏》,竟然找不到一部他的长篇小说作品!
“上次你的《芙蓉镇》没拿到第一,这是多遗憾的事情,我相信你当时不觉得什么,事后也肯定会觉得遗憾。”冯沐和他讲著。
在第一届茅奖评选的时候,《芙蓉镇》不论从何角度来看,似乎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获得者。
可惜因为贺井之一句“字数太少”,让《芙蓉镇》错失了茅奖第一名的桂冠。
对此江弦也没啥敢抱怨的,贺井之对他都够宽容了,都没说给他送去青海。
而时隔那么多年,贺井之的影响力早已没了当年那么大。
“一个作家的创作爆发期能有几年?”
“你就不想圆了当年的这个遗憾?”
冯沐面无表情:“再过几年,下几届你还能写出像样的长篇么?”
“这是未知数。”
“当下的这个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