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吉林,王家人一路南行。
大暑时节赶路,愈往南面去,一日愈热过一日。纵然有心疾行赶路,马儿也吃不消。
且王家兄弟顾及母亲年迈,自不能像他们来时那样不分昼夜而行,累了便宿在马车里应付了事。
一路上,王家兄弟尽心侍奉着母亲,无论是悉心安排行路饮食还是照料老人情绪——前一件事兄弟二人做起来总是无可挑剔的,只是后一件常常出现颠倒之象,王锡琛与王锡瑞提及父亲时总有无法压制的悲痛涌上心头,最终反而是情绪稳定的老太太安抚两个抱头痛哭的儿子。
如此宣泄地哭了约有四五场,兄弟二人才得以慢慢压下外露的伤感。
王元的性格要比时下大多数人都要乐观,除了起初流过两场泪,后面倒是未曾再跟着哭了。但他并非感情淡漠之人,相反,他一路都在试图将大家拉出这场阴霾,尤其总是想方设法地逗二妹妹开心。
晚间,王家人在一座小县客栈内投宿歇息,房中闷热,桃儿给老太太打着蒲扇,王家兄弟坐在一旁陪母亲说话。
贞仪正沏茶,忽听外头传来大兄的喊声:“二妹妹,快出来瞧,有好东西!”
贞仪闻言好奇地往门外看,卓妈妈从外头进来,笑着接过贞仪手里的茶碗:“大公子不知是寻着什么宝贝了,小姐瞧瞧去罢。”
得了祖母摆手准许,贞仪便赶忙出了客房。
躺在条凳上打瞌睡的橘子从凳上跳下,警惕地跟去——警惕王元不安好心,再捯饬出什么东西来吓唬贞仪。
“二妹妹,快瞧!”王元带着贞仪来到客栈旁侧的小道上,指向路旁茂密草丛。
贞仪看过去,眼睛被点点漂浮的萤光点亮,惊喜道:“是宵烛。”
宵烛,萤也,乃萤火虫之别名。
橘子也很少见到这个,立时扑进草丛里,抬起两只前爪捕萤,随着橘子在其间扑跳,草丛中越来越多的萤火虫振飞而起。
王元饶有兴致地捡了根小木棍,蹲身下去,戳掀起草丛下方的一层枯草,大量的萤火虫顿时漂浮而出,漫天流萤,宛若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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