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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侧榻

总之,黄万通殿后部队的全军覆灭,成为了压垮草军中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时中部已没有了任何的草军旗帜,遍是保义军和毕师鐸部的旗帜,也是这个时候,中线的淮南军才开始成队进入战场,追寻缴获。

而这个过程中,保义军因为不清楚毕师鐸部已经反正,即便这些人是竖了白旗,所以在追缴中,保义军连毕师鐸部都在打。

杀起自己人如狼似虎的毕师鐸部压根不敢和保义军对抗,大声疾呼:“郎君,郎君,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但战场嘈杂一片,谁管你谁是谁的,更不用说这些草军还来自五湖四海,口音自不相同,以淮西人为主体的保义军自然是听不明白的。

当然,纵然可以从他们的肢体语言猜出一二,可谁还管你这那的,难道反正的草军的人头就不是军功了?

那当然揣著明白装糊涂,先杀够了再说。

就这样,这些刚刚还一副胜利者姿態的毕师鐸部草军,转瞬间就被保义军砍瓜切菜,杀得丟盔弃甲,其中一部数百人甚至直接被打得跪地投降。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些保义军的都將高仁厚带著几个营將赶到了这边。

在了解情况后,又看了这些人的打扮,以及结合此前中路草军忽然崩溃的原因,高仁厚就晓得这些人说的是对的。

为了不引发节帅和高使相的衝突,高仁厚当即制止了摩下的屠戮。

但即便是这样,最后这数百毕师鐸部草军还是被缴了械,还被专门看押在一起。

而这边摩下弄了这么一个事,高仁厚当然要第一时间匯报给赵怀安。

这就是好下属,做事有迴响。

这当然也是赵怀安三令五申的结果,他不止一次告诉麾下的这些领兵將们,他们不仅是事情第一决策人,也是事情的第一责任人,一旦出事,必须第一时间向上匯报。

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小也小,毕竟死也就死了数十人;大呢,也大,没准就能让毕师鐸狗急跳墙,再度造反。

高仁厚晓得轻重,自然不敢隱瞒,忙令一个口齿清晰的牙兵去大纛处,向节帅將这边发生的一切稟明清楚。

此时“呼保义”大纛下,张归霸正带著十几名背嵬骑士风尘僕僕地赶了回来。

而张归霸本人则小心翼翼地捧著一颗被仔细包裹好的头颅,来到了赵怀安的面前。

张归霸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稟报导:“节帅!我將黄万通的首级找回来了!”

赵怀安的目光落在了那颗头颅之上,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打开包裹,只是沉声问道:“尸身呢?”

张归霸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与愤怒之色,低头道:“回节帅————黄万通的尸身————已经————已经被乱军砍了肉泥,根本无法辨认收殮了。”

他顿了顿,咬著牙补充道:“据俘虏交代,做这事的,正是后来反正的毕师鐸部!他们为了向高帅纳上投名状,手段————极其残忍。”

听到这话,赵怀安身边的赵六、豆胖子、李师泰等人,无不勃然变色,纷纷怒骂出声:“猪狗不如的东西!”

“临阵倒戈已是不忠,虐杀友军尸身,更是不义!此等小人,天地不容!”

赵怀安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原本对毕师鐸的临阵倒戈,还存著几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看法。

但此刻,听闻其部下竟如此对此前的袍泽兄弟,心中对其人的人品,瞬间厌恶到了极点。

一个连曾经並肩作战的兄弟都能下如此毒手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有什么信义可言?

“唉————”

赵怀安长长地嘆了口气,挥了挥手,对那张归霸吩咐道:“咱们东岸营地有上好的棺木,寻一口,將黄將军的首级好生收殮起来。再派人去战场上,儘量將他残余的肢体收拢,一併入殮。待此间事了,就在这片战场,与他那些战死的兄弟们,一同厚葬。”

张归霸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郑重点头:“喏!”

隨后便退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高仁厚牙兵背著应旗,在另外两个牙兵的陪同下穿行混乱的战场,奔到了赵怀安的大纛下。

其人在远处便下了马,快步跑到赵怀安面前,单膝著地,稟报导:“报!”

“念!”

那牙兵朗声大喊:“我军追击溃兵时,抓获了一批毕师鐸的兵马。这些人自称是反正的友军,但我家都將不知底细,不敢擅专,特来请示节帅,问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赵怀安听完,嘴角轻蔑,冷哼一声,说道:“都给我押起来!一个不许放!你就和高仁厚讲,我这边没收到高駢的通知,不知道有谁反正!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鱼目混珠,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诈降?”

牙兵听得明白,大声得令后,便奔马回去向自家都將復命。

赵怀安隨后再也不理会这桩烂事,而是问向车边战马上的何惟道,不满道:“你黑衣社是怎么回事?毕师鐸和秦彦要反正的消息,你是一点不知道?之前不是埋了几个高级探谍?不都成为高层了吗?”

何惟道听了后,连忙解释:“节帅,黑衣社现在掌握的身份最高的探谍是柳彦章麾下的。自那柳彦章被杀后,他作为柳部亲信因此受到牵连,这会都已经和咱们断了联繫,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晓得了。”

赵怀安皱了皱眉头,但到底还是没有再细问,他晓得何惟道应该明白他的不满!

最后,赵怀安又扫向了眼前这依旧混乱不堪的战场,隨后继续下令:“传我將令!各军再向前追击半个时辰,將残敌彻底扫清!半个时辰后,无论战果如何,全军立即停止追击,以营为单位,向我中军大纛方向收拢靠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严厉:“全军將士,甲械不离身!各营之间保持警戒,派出哨骑,严防四周!在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解甲休息!”

这道命令让身边的王进、张龟年等人听得都是一愣。

打了如此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按理说,正是该让將士们放鬆下来,享受胜利喜悦的时候,可看节帅的意思,这仗还没打完啊!

一瞬间,眾人就联想到自家节帅结拜大兄的示警,还有战前高骄的异常,以及明明有內应在前,还要他们保义军前来支援。

种种事情加在一起,一个让他们心头髮寒的念头,隱隱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眾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与警惕。

於是,眾人齐齐抱拳,对著赵怀安,大声应道:“喏!”

军令如山,迅速通过旗语和传令兵,传达到了正在战场各处追亡逐北的保义军各营。

而收到军令的都將们心中也疑惑,但出於对赵怀安绝对的信任与服从,他们还是开始將令骑撒了出去,去寻找已经追散了的部队。

这边,隨著命令不断传递下去,车驾边,张龟年压低了声音,试探著问道:“主公,莫不是————担心那高駢会对咱们不利?”

赵怀安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在驴车上,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那片户山血海。

冬日的阳光照在赵怀安的侧脸上,勾勒得稜角分明,散发著光,而江风徐来,又吹动著他的髮髻,总有百转千回!

许久,赵怀安才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一脸关切的张龟年,以及周围那些同样竖起了耳朵的核心幕僚、牙將们,点头,沉声道:“老张,你说的没错,我担心的正是高駢会对咱不利!”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都是一凛。

而赵怀安扫过眾人,向他们解释道:“诸位,你们想一想。此战之前,老高是天下名帅,坐镇淮南,为东道主,乃是朝廷倚为长城的擎天柱!”

“而我保义军呢?虽也闯下了些许名头,立下了些许战功,但在他眼中,恐怕与寻常藩镇差不多,不过是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罢了。”

“所以此次决战,我料他是起了心思的。多少想著让草军先攻打我军,以消耗我军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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